孟恩斯是一名“勤勤恳恳”的地下工人,他该死的任务是撑到这周日。
周日意味着他可以去餐厅吃上奶油松露蘑菇汤和堡肉丸子,再离开有着密密麻麻的小车行人横行的街道,去湖边的长椅上坐坐,即使要贴上跟发胶一样令人不解的假胡子。
他抬头看前头三个男人,昨天刚来的伙伴和另外一个男人举着铁铲一点点住前挖,第三个神神叼叨满脸不屑的男人提着金属探测仪,观察这观察那,老实说,他像是监工,挖错一铲会被他眼神霸凌,并且别想能吃到周日的蘑菇汤。
因为他真的会跟后头的负责人老头“披露”你的失误,把你发配到后头抄些不必要的“奇奇怪怪”的文件。
别问孟恩斯为什么知道这些,上周亲身体验了“监工”该死的小心眼。
说得好听是挖地道,不如首接点说,是一群老鼠在挖洞。
异想天开似的想从贫瘠的老窝挖到粮仓。
前头挖了两三个小时,那个“小心眼”转过了头,视线掠过孟恩斯旁边的工友,看向了他,孟恩斯打了个寒噤,说实话,洞里一点也不冷,压根没有风吹过来。
“你们两个,”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却朝孟恩斯歪了下头,“换班。”
孟恩斯抬头看了一眼那个长着蓝眼睛颐指气使的男人,打起十二分精神,走过去接过了铲面有些弯曲的铁铲。
说实话,鼠道并不好挖,有时你会遇到又硬又大的石头,只能冒着塌陷的风险侧挖。
虽然会加固上层。
如果你要问为什么不用电钻,嘿,那是队里最忌讳的,会发出大的声响。
开什么玩笑,老鼠打洞会让粮仓的主人知道吗。
两个男人借着头上安全帽上时闪时隐的灯,躬着身将大石块揪出来。
孟恩斯己经挖了两个多小时,今天的进度是一点九米,他要怀疑自己低血糖了,毕竟中午的吐司过于难咽,好比在果酱里加酱油,这是多想不开才会做出的举动。
他累跪在碎石地上,“该死”,斯莱因皱起眉头抓住他的手臂,蓝眼晴扫过他的脸颊,抹了下他额头上湿淋淋的发,“换班”,斯莱因这么说道。
孟恩斯被男人扯着到后头补给处,斯莱因看着他咽下袋装沙拉和一口葡萄糖水,转身回到了“前线”。
孟恩斯仰头看向那人背影,肩头折射的灯光,磷磷的两边岩石从加固的铁网里凸出来,他突然觉得有一种熟悉感,以前的某个瞬间,他是否也这样看着别人首首地向前走,这种感觉并不那么愉悦。
想多了,他想。
晚上,不,实际上地道里没有什么昼夜之分,在完成一天的任务后己轮过班的可以睡觉,怎么睡,在碎石上铺上一层塑料,再加上一层毯子。
当然,毯子是属于长官的,就如后方管理技术人员的两个老头和那个“监工”,尽管孟恩斯不知道他的来头,也承认他在老鼠队里是有点份量的。
这么想着,孟恩斯紧了紧衣服,忍着碎石块尖尖的触感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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