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周永和十二年春，柳府后院的梨花开了。
十岁的柳如玥和柳如珍并肩坐在梨树下，两双同样白皙的小手捧着母亲缝制的布偶。
微风拂过，雪白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沾在她们如墨的发间。
"珍儿，玥儿，该用膳了。
"母亲温柔的声音从廊下传来。
如玥立刻抬头，嘴角扬起一个俏皮的弧度："母亲，您猜猜我是谁？
"母亲缓步走来，青白色的裙裾扫过落花，停在她面前，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玥儿又调皮了。
你姐姐笑时左颊先显酒窝，而你总是右颊先动。
"如珍闻言，立刻摸了摸自己的左脸，眼中流露出钦佩："母亲真厉害，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如玥不服气地撅起嘴："那您再闭上眼睛，我和姐姐换位置，看您还能不能认出来。
"母亲笑着摇头，却还是顺从地闭上了眼。
如玥迅速与如珍交换了位置，又互相整理了发饰和衣襟，确保连袖口的褶皱都一模一样。
"好了，母亲请睁眼。
"母亲缓缓睁开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目光在两张几乎完全一致的小脸上逡巡片刻，忽然伸手将右边的孩子揽入怀中："玥儿，你发间还沾着方才落在你头上的那片梨花瓣。
"如玥惊讶地从发间摸出一片完整的白色花瓣，不可思议地望着母亲："这怎么可能？
我和姐姐明明...""因为母亲是用心在看，而非用眼。
"母亲抚摸着两个女儿的发顶，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忧伤，"你们父亲和旁人只当你们是柳家的一对漂亮摆设，可对母亲而言，你们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都是独特的。
"那一刻，如玥记住了母亲眼中闪烁的泪光，也记住了这句话。
她不知道，这将是母亲留给她们最后的教诲。
三日后，母亲染了风寒，起初只是咳嗽，后来竟高烧不退。
父亲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药一碗碗灌下去，却如石沉大海。
第七日黎明，母亲的手终于凉了下来。
如玥和如珍穿着同样的素白丧服，跪在灵堂前。
来吊唁的宾客见了，无不称奇这对双生女连悲伤的神情都如出一辙。
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如珍哭时总是先红左眼，如玥则是右眼；如珍咬下唇，如玥咬上唇。
父亲柳元丞在丧礼上几乎没看她们一眼。
这位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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