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晚上八点。
唐斯酒店。
时雨一脸紧张地坐在餐桌前,等着宁卿琛的到来。
她必须在给姐姐定下日子之前,亲眼见一见宁卿琛长什么样!
果然,晚上八点,宁卿琛来了。
人未到,轮先至。
时雨先是看见两个轮子,然后看见轮子中间挡板上的脚,接着才是上面。
脸被纱巾蒙住了,但从上面看,还是能看见一些疤痕。
她早就听说这个宁总小时候被烫伤了脸,而这脸是每天看着的,想想每天晚上一睁开眼看见一张像鬼一样的脸.....她就觉得活不下去!
否则光是腿伤,她也不会放弃联姻!
关键是脸,于是,在看见宁卿琛这一副鬼样子之后,她当场笃定了,硬着头皮跟宁卿琛吃了一顿不咸不淡的饭,连眼睛都没敢抬几眼。
就是在宁卿琛目光切切地问她时家什么时候打算把女儿送过来的时候,时雨呛着说道:“下,下个月吧!
初三是个好日子.....到时候我们把人给您送到家里.....”宁卿琛马上一副一脸欣喜状,皱得脸皮上的疤痕都明显多了,吓得时雨急忙说自己还有事,逃也似的走了。
她走后,宁卿琛才摘下脸上的纱巾。
那是一张烧后满是疮痍的脸。
幸好是在包间,没吓着人。
宁卿琛慢慢抹下自己脸上的假脸皮,幽幽道:“林悦,你说,如果当年那场火真的把我烧成这样.....我会变成怎样的人?”
林悦如实相告:“不人、不鬼吧。”
***HR(路路通):您好,时小姐,请问现在方便将您的简历发过来吗?
时间的尽头:不好意思,不方便。
HR(路路通):?
那视频面试一下呢?
时间的尽头:不好意思,也不方便。
HR(路路通):那可以语音吗?
时间的尽头:那个.....你稍等哈,大概十分钟吧。
HR(路路通):时小姐,请问您在干什么?
时间的尽头:正在打字中......HR(路路通):......时间的尽头:月薪多少?
月休几天呢?
五险一金给交吗?
给我什么职位呢?
HR(路路通):不好意思啊,现在我们锋锐只招实习生,月薪面试才能决定,一般情况下实习生是没有工资的......月休的话......疫情三年还没休息够吗?
五险一金也要转正才有呢!
时间的尽头:你招人不发工资?
耍老娘呢?
怎么面试才能决定月薪是看颜值定吗啊?
月休的话,你早晨吃饭,中午吃饭吗?
五险一金是标配,不给交就别想看老子!
HR(路路通):请问您的头像就是您本人吗?
手机前方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看了一眼自己头像上的猪,回复:你说呢?
时简看着手机上的对话,气炸了,差点忘了擦屁股就站起来。
她揪过卫生纸,一脸愤愤道:“妈的,上个厕所也能被气到便秘。
实习生不发工资,当我是畜生啊?!
你才是猪头!”
说话间,将自己的头像上的猪头给换了,换了一只可爱的狗。
洗手间外面,渣友林妙妙拍着门大喊:“时简!
你蹲够了没有!
我快拉出来了!”
时简擦了擦屁股,又把手机酒精消了个毒,放进睡衣兜里,这才幽幽起身,站起来去开门。
刚一开门,林妙妙就风驰电掣闯进来,然后一把将她推出去道:“你“后妈”刚刚打电话到宿舍了,说你再不回电话就到宿舍里来抓人!”
“哦!”
时简不情不愿地走出洗手间,躺到自己的床铺上,愣怔了片刻,将“后妈”的手机号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喂?
妈。”
时简嘟着嘴,低着头,不情不愿喊了一声妈。
而电话对面马上就是一声河东狮吼:“时简!
竟然还敢把我拉黑?
胆儿肥了?!
我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教养的货?!”
时简抽了抽嘴。
一般情况下,她不与这种泼妇骂街对话,骂了只会脏了自己的嘴。
但是最后那一句触动了她的某根弦,她没忍住,回了一嘴:“你本来也没教没养我,怎么会有教养?”
对方气得估计够呛,听声音就是要跟她拼了。
就在这时,电话那端声音忽然变了,一个柔弱的声音传来:“姐姐,不要跟妈妈顶嘴了,她都被你气得血压都高了。
姐,妈妈今天是想通知你,周末回来相亲,就是宁家的那门亲事。”
说到这个,时简不说话了。
而对方似乎很担心她不回来,还在盯着这件事:“姐,这门婚事是爷爷当年定下来的,虽然说那个宁家大少爷好像是有点腿疾.....可既然你们己经订了婚了,就总要履行婚约吧?”
说到这里,时简忽然冷冷抛出一句:“你当初费尽心机让我爸妈把我找回来,就是为了代替你去履行那个婚约吧?”
电话的另一头,时雨脸上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低声道:“姐姐,你我当年虽然抱错了,可这么多年了,爸妈早就把我当成他们的亲生女儿,我舍不得他们.....”“不过,如果你看不惯我,我也可以回到我亲生父母那里......”时雨的话音未落,就听见电话那头又换回河东狮吼:“时简!
我说过,时雨就是我亲生女儿!
你别自己心里有气就来欺负你妹妹!
周末的相亲,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如果不回来,我就到学校去找你!
你自己看着办!”
对方挂了电话。
林妙妙从洗手间出来,身后还是冲水声,她顺手关了洗手间的门,去把寝室的窗户打开。
“中午的凉皮有问题吧,咱们两个都拉肚子了。”
“嗯。”
时简恹恹的。
林妙妙看她这样,坐到她身边,拍了拍她肩膀问:“怎么了?
你后妈又来戳刀子了?
这次是扎心还是扎肺?”
时简摸了摸胸口道:“一边一个。”
林妙妙啧了一声:“真惨。”
时简托腮沉思。
林妙妙则感慨:“真是看不懂,既然当年抱错了,一般情况下都是把亲生女儿找回来以后当宝贝一样呵护着,你们家怎么恰恰相反,跟你有仇似的,什么香的不想着你,臭的是一个劲儿地往你怀里塞。”
时简抽了抽嘴角:“是啊,让我嫁给宁家的那个小儿麻痹的长子嫡孙,据说很小担心丢人送到国外,刚刚回国......我想问,小儿麻痹能治好吗?”
作为医科生,林妙妙瞬间就想到了一个画面,马上抽了抽眼角道:“一般轻症的话.....是可以的。
咳咳。”
但是显然对方应该不是,否则干嘛这么多年不回国?
但她不敢讲,怕时简抽她。
为了缓解情绪,林妙妙换了个话题:“你最近求职怎么样了?
现在各大公司都在招人,以你的资历,应该可以吧?”
然而,显然林妙妙忽视了最近时简水逆的程度,一提这个求职,时简瞬间跳起来,拿出手机扔到林妙妙腿上道:“什么狗公司!
他喵的竟然实习期不发工资!
当老娘是牲口使!”
林妙妙一怔,拿起手机, 看了一眼刚刚的对话记录,瞬间自闭了。
她幽幽抬起头看向时简:“请问你一不发简历,二不面试,三不语音,你拿什么求职?
是头像里的那头猪吗?”
时简一噎,上下眼皮一眨,似是理亏道:“我.....我这不刚在上厕所嘛!
再说了,我的简历早就发给他们了,是他们懒得调!
我们求职者也不能惯着他们这种懒散懈怠的工作习惯吧?”
林妙妙抽了抽嘴角。
想上天,说的就是她。
想到这,她问了时简一句:“晚上吃什么?”
时简回了一嘴:“吃鸡。”
林妙妙:......你真有钱。
时简白了她一眼:不不不,乞丐过来向我DOU碗,我都觉得他在向我炫富!
林妙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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