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
王刑邶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在西北剑荒,雨水冲刷着他胸前的血洞,将暗红的血迹晕染成淡粉色。
他的手指微微蜷曲,似乎还想抓住什么,但终究无力地松开了。
"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黑衣人踢了踢他的肩膀,"要不是得罪了朱家少爷..."同伴打断他:"快走吧,这地方邪性得很。
"脚步声渐渐远去。
雨水打在王刑邶苍白的脸上,顺着他的睫毛滴落,像是无声的眼泪。
在他身下,一株通体碧绿的小草突然颤动起来。
草叶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每一滴雨水落在上面都会发出清脆的剑鸣。
万年剑元草——古战场中吸尽剑煞之气而生的灵物,此刻正疯狂吞噬着王刑邶伤口中残留的剑气。
十丈外,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突然发出嗡鸣。
剑身震颤着从泥土中挣脱,化作一道流光刺入王刑邶的胸口。
"啊!
"王刑邶猛地睁开眼睛。
他看见漫天雨幕中,一柄剑悬在自己面前,剑身上"凌轩"二字正泛着幽幽蓝光。
"想报仇吗?
"剑中传来沙哑的声音。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朱家的羞辱,玥婷绝望的眼神,那柄刺穿自己心脏的剑...王刑邶的瞳孔骤然收缩。
"想。
"凌轩剑发出愉悦的颤鸣:"以剑元草为躯,以吾为魂,你可重活一世。
代价是...""我接受。
"王刑邶毫不犹豫地打断它。
此时雨水砸在王刑邶的脸上,冰冷刺骨,像是无数细小的针尖刺入皮肤。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水珠顺着眼睑滑落,像是无声的泪。
胸腔的血洞仍在渗血,但流出的不再是猩红的液体,而是一缕缕银白色的剑气,在雨水中蒸腾成雾。
他的指尖微微抽搐,指节僵硬如铁,指甲缝里嵌着泥土,混合着干涸的血痂。
当他试图攥拳时,骨骼发出细微的“咔咔”声,像是生锈的机括重新咬合。
新生的肌肉纤维在皮下蠕动,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被烈火灼烧过,又像是浸泡在寒冰里,冷热交替,痛得近乎麻木。
雨水冲刷着剑荒的泥土,带出浓重的铁锈味,像是千万把古剑在岁月里腐朽的气息。
但在这血腥气中,王刑邶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清香——那株剑元草正在他的伤口处扎根,草叶散发出冷冽的金属气息,像是新铸的剑刃刚刚淬火时的味道。
他抬起手,指尖触碰到剑锋的瞬间,整片西北剑荒的剑器同时发出龙吟般的剑啸。
百里外,江家祠堂。
江玥婷的牌位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守夜的丫鬟惊恐地看见,小姐生前最爱的白玉簪子正在案桌上疯狂震动,最后"铮"的一声断成两截。
与此同时,中洲二十西地域的顶尖强者同时抬头。
"剑魄出世?
" "这个方向...是西北关外?
" "派人去查。
"暴雨中,王刑邶缓缓站起。
他每走一步,脚下就有剑气凝聚成莲。
凌轩剑悬浮在他身侧,剑身上的锈迹正片片剥落,露出如星河般璀璨的剑身。
"先去哪?
"剑灵问道。
王刑邶望向边陵城的方向,眼中似有万剑沉浮: "朱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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