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旧物新痕我蹲在二手市场的青砖地上，指尖划过茶几边沿那道月牙形的裂痕。
梅雨天的潮气裹着木头的霉味往鼻子里钻，老板在藤椅上摇着蒲扇："正宗老红木，民国时期大户人家传下来的。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林夏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我望着茶几腿雕的并蒂莲，那些花瓣的弧度像极了她发梢的卷翘。
两个月前我们站在毛坯房里，她举着装修设计图说："要买白色岩板茶几，和日式吊灯配。
""两千八，最低价。
"老板的塑料拖鞋啪嗒拍着水泥地。
我扫码付款时，手指有些发抖，这个月房贷还没还。
货拉拉司机把茶几搬进电梯时刮花了门框，我掏出手帕擦那道灰印。
指纹锁"滴"的一声，林夏穿着珊瑚绒睡衣站在玄关，蒸锅的雾气从她身后厨房漫出来。
"陈默你疯了？
"她手里的汤勺滴着鸡汤，"这破桌子比我们床都贵！
"女儿安安在围栏里拍打彩色球，塑料球撞在茶几腿上发出闷响。
我摸着桌面上深浅交错的茶渍："小时候家里就有这样的......""又是你爸留下的破烂？
"她突然拔高的声音惊得安安扁嘴要哭，"上次那台雪花牌冰箱漏电差点出事，这次又要拿女儿冒险？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中介小王的语音外放着："陈哥，房东同意续约，但押金要涨三成。
"林夏扯下围裙摔在岛台上，陶瓷吊灯在她眼底晃成碎金："下个月托班费还没着落，你倒有钱买古董？
"安安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哭嚎。
我转身时膝盖撞到茶几角，檀木的坚硬透过牛仔裤刺进骨头。
林夏已经抱起女儿，安安的左脚卡在茶几镂空雕花里，细嫩的脚踝蹭出红痕。
"现在就扔了！
"她踹了一脚茶几，莲花纹路在顶灯下泛着暗红的光，"要不我和安安走！
"第二章 裂帛之音物业来换楼道灯泡时，我正在用砂纸打磨茶几腿的毛刺。
林夏把安安送去娘家三天了，微信聊天框停留在她发的婴儿脚踝X光片，配文"骨裂待查"。
"陈先生？
"保安老张的橡胶棍敲在防火门上，"楼下投诉你家漏水。
"他抻着脖子往屋里瞧，目光在茶几包铜的边角上顿了顿，"我女婿在城隍庙倒腾古玩......"我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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