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在瓦片上敲出绵密的鼓点,我蹲在外婆的雕花木床底下,手电筒光圈里浮动着细小的灰尘。
床板背面密密麻麻的刻痕突然刺进眼睛——整整七道新鲜的划痕,像是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
后颈突然漫过一阵阴冷的风。
糯米袋摔在地上发出闷响,雪白的米粒顺着青砖缝隙滚进床底。
我慌忙后退,手肘撞到立在墙边的招魂幡,泛黄的符纸擦着脸颊飘落。
三天前道士贴符时说过的话在耳边炸开:"头七夜阴气最重,切不可撕掉门窗上的......"堂屋传来瓷碗碎裂的声响。
我僵在原地。
下午摆在供桌上的青瓷碗本该盛着夹生饭,此刻却滚到门槛边,焦黑的米粒在积水中冒着热气。
供桌两侧的白色蜡烛明明灭灭,火苗突然蹿起半尺高,蜡油顺着烛身往下淌,像两行混着血丝的眼泪。
黑猫的尖叫划破雨幕。
那只通体乌黑的野猫不知何时蹲在了窗台上,金瞳在黑暗里闪着诡异的光。
它嘴里叼着半张被雨水泡烂的符纸,湿漉漉的尾巴扫过窗框上贴着的糯米,原本用糯米封死的窗户顿时裂开一道缝隙。
梳妆台的铜镜突然映出晃动的影子。
我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回头。
镜面蒙着厚厚的灰尘,可那团影子却越来越清晰——灰白的发髻,深褐色的斜襟布衫,枯枝般的手正握着那把缺齿的桃木梳。
那是外婆生前最爱的梳子,今早分明被我收进了檀木匣子。
手腕突然传来灼痛。
低头看去,外婆临终前给我戴上的翡翠玉镯正在皮下渗出暗红色的光,那些缠绕的龙凤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鳞片与羽毛的脉络在手电筒光晕中起伏游动。
前天守灵时,镯子内侧突然浮现出两行小字:子时闭户,见光即走。
堂屋的老式座钟开始报时。
当——当——当——铜锤敲击生锈的钟壁,本该悠长的钟声却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第十一声钟响卡在空气里,余韵化作尖利的猫叫。
窗台上的黑猫弓起背,金瞳突然转向我身后某处,炸毛的瞬间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雨中。
玉镯烫得几乎要熔进腕骨。
我踉跄着扑向大门,却发现原本撒在门槛的糯米变成了暗红色。
潮湿的霉味里混进了铁锈味,借着闪电的蓝光,终于看清那些红色是正在蠕动的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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