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告解室的阴影里时,腐烂的蔷薇花香正顺着石缝渗进来。
黑死病把修道院变成了停尸场,修女们肿胀的尸体在回廊排列成诡异的圆阵,她们发黑的指尖都朝着我的方向——三天前当我咳出带紫罗兰香气的血块时,院长嬷嬷说我眼中盛开的地狱花会招来魔鬼。
月光突然染上血色。
铃兰香气裹着死亡的味道漫过彩绘玻璃,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石墙上扭曲生长。
当那只戴着黑曜石戒指的手掀开告解室的帘幔时,我溃烂的牙龈突然尝到了雪水的清冽。
"多可惜啊。
"男人的声音像陈年葡萄酒在银杯里摇晃,"如此美丽的紫水晶,就要被蛆虫啃噬成空壳了。
"他苍白的手指划过我流脓的脖颈,黑色斗篷上的银线铃兰在月光下泛起幽蓝。
我这才发现整个修道院的死亡气息都凝固在他脚边,形成暗红色的霜花。
他摘下兜帽的瞬间,我溃散的瞳孔突然剧烈灼痛。
月光在他银白色长发上流淌成河,那些光线经过他紫罗兰色的眼睛时,竟折射出六百个破碎的月亮。
后来我才知道,血族亲王的瞳孔就是最危险的契约书,每个凝视他眼睛的人类都会看到自己最渴望的幻象。
我那时看到的却是童年庄园的夏日。
母亲戴着铃兰编就的花冠,把刚摘的樱桃塞进我嘴里。
鲜红的汁液顺着她手腕的青色血管流淌,那抹红色此刻正在亲王指尖凝聚成珠。
"想继续品尝阳光的温度吗?
"他指尖的血珠滴落在我开裂的唇纹里,已经麻木的味蕾突然尝到蜂蜜的甜香。
我的身体擅自行动起来,溃烂的手掌抓住他冰凉的衣角,就像三天前那些垂死者抓住我的裙裾。
黑色铃兰在石缝中破土而出时,我听见地底传来十二声丧钟。
亲王割开手腕的动作优雅得像在切开歌剧院的幕布,暗紫色血液顺着银匕首的凹槽流进水晶瓶,与碾碎的黑色花瓣混合成契约墨水。
当笔尖沾着冰凉的液体触到我锁骨时,整个修道院的尸体突然同时睁眼。
七百三十四双混浊的眼球在月光下爆裂,飞溅的脓血在空中凝结成古老的符文。
我听见自己每根骨头都在尖叫,但亲王用一根手指就按住了我抽搐的脊梁。
"这是永生必经的洗礼。
"他的獠牙擦过我耳垂,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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