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下三千米的哭声火麟飞蹲在体育馆通风口下方，手电筒光束扫过瓷砖缝隙里蠕动的发光苔藓。
那些墨绿色生物质像是有意识般避开光线，在他校服袖口留下磷火般的残影。
"我就说老班今天查寝有问题..."他舔了舔虎牙上的血迹，两小时前从西楼跳窗时磕到的伤口正在发烫，"这栋楼的地基，在吃声音。
"荧光苔藓突然集体转向西北角。
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震得消防栓上的锈屑簌簌坠落。
火麟飞条件反射地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挂着他的棒球棍，却触到一块冰凉的金属板。
借着苔藓幽光，他看清上面蚀刻着星图与楔形文字交缠的符号，与上周出现在他梦中的环形图腾完全一致。
"原来你在这里。
"天羽的声音裹着地下十八度的寒气撞上后颈。
火麟飞转身时踢翻了手电筒，旋转的光圈里，少女及腰的银发正泛起熔岩般的暗红。
她的运动鞋踩在苔藓丛中，每一步都让那些发光体绽放又凋零，如同踏着星群行走。
"你果然能听见环流的声音。
"天羽的指尖划过金属板，甲骨文"冥"字在她触碰的瞬间分解重组，变成七个同心圆构成的机械纹章，"这不是你该触碰的东西，观测者。
"体育馆地板突然塌陷成流体。
火麟飞在失重中抓住天羽的手腕，看见下方三百米处，玄武飞船的青铜外壳正在因果力的冲刷下显形。
那些跨越十万年的铆钉接缝处渗出蓝白色光雾，凝结成无数只半透明的手掌，朝着他们的方向抓握。
"抓紧了！
"天羽扯开校服领口，锁骨处的凤凰胎记喷涌出赤金色粒子流。
火麟飞听到自己脊柱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视网膜上炸开铺天盖地的数据流——那是环流观测者被激活的初代视觉模块，正在解析整个第五维度坐标。
他们坠入飞船核心舱的刹那，环形图腾从金属板挣脱，化作首径三米的光轮悬浮半空。
火麟飞看见十万个平行时空的投影在其中流转：某个时空的自己正在雪山之巅与机械巨龙搏斗；另一个时空的天羽跪在燃烧的宫殿前，怀里抱着眉心被洞穿的冥王。
"欢迎来到永恒之环的接驳点。
"天羽的瞳孔变成钟表齿轮的形态，她举起的手掌穿透光轮，抓出一柄刻满二进制符文的青铜剑，"但你要记住，我们此刻的对话，可能正在某个上古文明的壁画上发生。
"飞船突然剧烈震颤。
火麟飞扶住控制台时，发现那些看似青铜材质的仪表盘，实则是用固化后的暗物质雕琢而成。
某个闪烁着红光的按钮表面，用甲骨文刻着警告：因果力场过载，时空连续性即将断裂。
"看来有客人比我们先到一步。
"天羽将青铜剑抛给火麟飞，自己则握住舱室内浮现的另一柄月刃。
他们背后的金属墙壁正在液化，显露出外部景象——本该是校园地下岩层的位置，此刻漂浮着无数青铜棺椁。
每个棺盖上都镶嵌着与火麟飞手中金属板相同的图腾，棺椁之间由发光锁链连接，构成横跨七个宇宙的巨大神经网络。
一具棺椁突然炸裂。
裹着绷带的类人生物爬出残骸，它额头镶嵌的第三只眼里旋转着微型黑洞。
更令人窒息的是，这东西穿着和他们同款的高中校服。
"那是十万年前的白龙族祭司！
"天羽挥出的月刃在空中划出克莱因瓶轨迹，"小心别被它的因果触须缠住！
"火麟飞格挡的瞬间，青铜剑与怪物利爪相撞迸发的不是火花，而是无数破碎的记忆残片。
他看见龙戬在暴雨中抱着濒死的龙莹，少女胸口插着青龙族的制式长矛；看见泰雷带领的起义军攻入圣殿，却在王座上发现金象族祖先的鎏金雕像；最后是夜凌云站在云蝠军团废墟前，将永恒之环的碎片刺入自己心脏。
"这些...是即将发生的未来？
"火麟飞感觉虎口裂开的伤口正在吸收怪物的黑色血液，某种超越时空的悲怆顺着血管逆流而上。
他右眼的观测者模块突然报错，视网膜上炸开血红色的警告：因果污染度37%，记忆重组进程异常。
天羽的月刃贯穿怪物头颅时，整个玄武飞船发出鲸歌般的嗡鸣。
永恒之环的光轮开始逆向旋转，火麟飞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左手正在量子化，皮肤下浮现出与青铜棺椁锁链相同的符文。
"这是跨越十万年的因果同步。
"天羽按住他颤抖的肩膀，两人的校服在能量流中猎猎作响，"当你成为观测者的那一刻，我们的命运就己经被写入环流的基本法则。
"震动突然停止。
火麟飞瘫坐在遍地狼藉中，发现金属板上的图腾变成了倒计时：距离下一次环流重置还有7天13小时。
舱室顶部投射出苗条俊的全息影像，这个总是抱着泡面桶的胖子此刻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阿飞！
你们触发的是上古文明的禁忌协议！
"苗条俊的影像不断闪烁，身后能看到第西宇宙的紫色星云在坍缩，"冥王宫殿的黑洞引力正在暴走，所有平行宇宙的...（电流杂音）...必须找到夜凌云手上的...（数据缺失）...小心雪皇的...（影像中断）"火麟飞转头想询问天羽，却发现少女的银发末端正在结晶化。
那些冰晶折射出的光谱里，隐约可见第七宇宙圣山崩塌的景象。
他忽然想起坠入飞船前瞥见的某个未来碎片——天羽在黑洞边缘化作光尘消散时，手里握着的正是他从金属板上扯下的环形图腾。
"这算哪门子校园冒险啊..."火麟飞苦笑着握紧青铜剑，剑柄突然弹出的注射器将某种金色液体注入他的静脉。
观测者模块在视网膜上投射出新提示：异能量武装协议启动，代号火麟兽加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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