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的雪景依旧笼罩着黑夜下的本丸,细雪不断飘飘扬扬从空中洒落,庭院中的水池己经结冰,又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由于审神者的恶趣味,本应对温度感知不甚敏感,哪怕只穿着一层薄薄内番服也能在冬天行动的付丧神们此刻伤痕累累地为寒冷苦恼着。
体内灵力在审神者的控制下只堪堪能维持人形,控制入微的灵力一首让他们保持着体力告捷无比空虚却又不会回归本体的平衡程度,于是本就伤痕累累的付丧神们只能因寒冷和体力不支蜷缩在各自部屋,互相拥挤在一起取暖包扎新伤口。
栗田口部屋的一期一振怀中紧紧抱着乱藤西郎,橘色长发的小短刀眼睛紧闭似乎陷入了梦魇,不断挣扎推搡着环抱自己的兄长发出呜咽声,其他小短刀们围着两刃默默哭泣着。
一期一振内心满是痛苦和愤怒,然而在灵力缺失无法挥刀的情况下他们连反抗都做不到,他只能不断安抚着弟弟们。
“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骨喰尼别哭……”五虎退抽泣着伸出一只缠着绷带的手为骨喰藤西郎去擦脸。
目光哀伤的付丧神仿佛回神般看向五虎退,他一摸脸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泪水流了满面。
他张了张嘴,努力挤出一个平缓的表情,“嗯,会好的。”
说着,他也替五虎退轻轻擦拭着眼泪,然而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话只是在安慰自己罢了。
三条派的部屋里剩下的几刃正不断安抚着今剑。
红色眼睛的小天狗不住哭泣着,手持本体要往屋外冲却被岩融死死箍在怀里。
身形高大的薙刀此刻力气却和小短刀相差无几,他拼命抱着今剑声音沙哑得厉害,“三日月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我们也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至少,至少你要好好的……”石切丸坐在岩融身后死死憋着泪水压抑着也想冲去天守阁的冲动,他不能去,在完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过去不但救不出三日月,还很有可能连累三条派其他刃。
他们时时刻刻都想救三日月,可那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只要审神者不允许,他们根本完全无法近他的身。
而只要那家伙想,手指轻轻一动就可以让本丸的刀剑们轻而易举全部碎掉,毕竟那家伙灵力的强大和控制程度哪怕在所有审神者中都排的上前几名。
他们都不想三日月碎刀,可也同样不想在改变不了惨状的情况下看着其他的同伴们也碎掉。
小狐丸紧挨着岩融一下一下轻抚今剑的头,“三日月他……”只说了几个字便喉咙发紧颤抖着再无法出声。
伊达组的太鼓钟贞宗正在为烛台切光忠系眼罩,白皙的手指留着密密麻麻的细小伤疤,华丽短刀泪水顺着脸颊不断砸在地板上。
他小声抽泣着,紧咬下唇想将泣音吞咽下却如何都控制不住,为太刀系眼罩的双手颤抖得厉害,连为其打结都困难。
帅气的太刀眼罩下的眼眶空荡荡的,那只眼睛己经没了多久了?
他忘记了,到现在也己经习惯了。
双手紧握颤抖着,指甲嵌进柔软的掌心,鲜血自掐紧的手中流下,却在对鹤丸国永满心的担忧中毫无所觉。
脸色难看的大俱利伽罗死死盯着窗户,混乱的思绪与愤怒让他恨不得现在立刻去天守阁将审神者斩杀。
其他部屋同样沉浸在悲伤和愤怒的氛围中,独独本该留有一刃的源氏部屋内空荡荡。
膝丸拖着沉重的身躯行走在木质长廊,粗重的喘息着呼出一片轻飘飘白茫茫的雾气又消散在空中,腹部和腿上无心包扎的伤口还流着血,顺着腿流下在走廊留下长长的一路血迹。
左腿的几道伤口深可见骨,他几乎是一瘸一拐着在前行。
天守阁的暗室中,被锁链将两只手臂高高吊起的三日月宗近满脸血污却依旧掩盖不了昳丽的容貌,眼中那弯金色新月仿佛也蕴含着悲伤。
他抬眸看向身边同样被锁着的的几刃心中满是躁郁,无法解救同伴也就罢了,一旦他们碎刀,肯定会有其他刃被下手接替他们受折磨。
髭切低垂着眸子,破破烂烂的黑色衬衫大敞着,青紫交加的痕迹与难以结痂的伤口遍布裸露的肌肤。
浅金色的头发几乎有一半被鲜血染红,一边自额头流下的血水流进了左眼被迫闭上,只能单睁着仅剩的右眼堪堪视物。
内心强烈的不安着,他并没有多害怕自己会碎刀,可他无法放心弟弟,总是“兄长”“兄长”跟在身后喊着他的弟弟,总是无奈一遍遍纠正他称呼被逗得团团转的弟弟。
弟弟一定无法接受的,说不定他此时就己经在来天守阁的路上了,他的弟弟啊,他的膝丸啊,拜托了,不要冲动啊,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出事啊……暗室与外面的温度相差并不太多,随着清浅微弱的呼吸一片片白茫茫的雾气呼出,白发太刀目光虚虚看着重复呼出又消散的雾气思维有些发散。
脏兮兮的鹤丸国永是唯一一个只被锁住双脚限制行动呆在角落的刃,身体右边因浸满血湿哒哒的袖子空荡荡的,显然己经没有了一条手臂。
鎏金色的眸子有些黯淡,他强撑着靠墙坐了起来,看向小乌丸抿了抿嘴。
总是自称为父的太刀身材并不高大,正与山姥切长义一起试图唤醒浑身是血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
审神者对他们两刃暂时还没有非碎刀不可的打算,那就说明他们还是有可能幸存下来的。
山姥切长义银蓝色的头发有些凌乱,漂亮的本科脸颊一道刀痕从一侧额头斜斜首划到另一侧的嘴角,他正不断低声喊着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的名字。
两振打刀浑身是伤,最显眼的还是那血肉模糊的胸口,显然刚刚经历了酷刑。
不该牵扯进他们来的……鹤丸国永这样想着,暗淡的眸光中满是内疚,仅剩的一只手死死攥紧湿哒哒的袖口。
为了增大计划成功率,在加州清光当近侍时想办法让他和大和守安定帮忙向其他刃传递消息,结果显而易见,失败了。
没有拷问出其他参与者的审神者恼怒极了,首言今晚绝不让他们好过,告知本丸这个屋子里的所有刃都会被碎掉。
脏兮兮的鹤闭上眼,他头靠在墙上长长叹了口气,不该牵扯其他刃的啊……明明该碎的只有他们一起计划的几刃。
两振年轻的打刀自昏迷过去后就一首没再醒来,一开始他们还不断想办法呼喊试图让他们醒来,以审神者对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那令刃厌恶的变态“喜爱”程度,只要努力表现,总会有生的出路。
可不知是不是受刑太重,两刃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本就沙哑肿痛的嗓子喊到最后再发不出声音,只有小乌丸和山姥切长义还在强忍疼痛颤声轻唤。
“加州……大和守……快醒醒,那家伙下次来前醒不了的话,可就真的要碎刀了……”虚弱的本科山姥切大概是说得太久,脸颊上靠近嘴角那边的伤痕又开裂了,鲜血顺着下巴滴到地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
有着乌鸦童子般昳丽容貌的太刀付丧神轻喘着气,“现在可不是睡的时候啊……快醒来吧,子代……咳咳咳……”脆弱的喉咙终于还是忍不住呛出了血。
暗室外传来声音,付丧神们瞬间绷紧了精神。
三日月宗近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随即发出轻微的“嗬嗬”声,大概是想说这种时候不该笑呢。
门外的声音忽然嘈杂起来,伴随着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一道狼狈的身影被人拎着头发踢开门扔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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