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总带着药香。
十五岁的陆砚之攥着鎏金请柬站在沈家药庐外,看檐角铜铃在风中碎成十七声脆响。
青石板上散落的药渣泛着诡异的紫,像极了三日前他在祖父书房瞥见的西域贡品——朱颜碎。
"陆公子又来偷师?
"竹帘轻响,沈清欢提着药篓从后山转出,发间沾着星点白梅。
她故意晃了晃手中《千金方》,书页间忽地落下一枚青玉簪,簪头刻着的并蒂莲纹在雨雾中泛着温润的光。
陆砚之耳尖泛红:"前日见你总用布条束发......"话音未落,药庐内传来重物倒地声。
两人冲进去时,沈父面色青紫倒在药碾旁,掌心紧攥着半块带血的饴糖。
"爹!
"沈清欢扑过去搭脉,指尖触到颈侧瞬间剧颤,"不是中风,是毒..."她突然噤声,抬头望向陆砚之官服上银线绣的獬豸兽——那是江南陆氏继承人的标记。
少年官袍下的手指蜷紧。
他认得那块饴糖,正是陆家祠堂祭祀用的金丝蜜糖。
三更梆子响过三声,陆砚之跪在宗祠冰凉的金砖上。
沉香混着血腥气在梁柱间缠绕,他后肩那道鞭伤又渗出血珠,在孔雀蓝官服上晕开墨色莲花。
"沈家诊治的时疫病患是工部侍郎嫡子。
"陆老太爷的龙头杖叩在紫檀案上,惊飞梁间栖燕,"如今人没了,你可知多少人等着抓陆家把柄?
""清欢父亲分明是中毒。
"少年脊梁挺得笔直,袖中暗袋里藏着半块饴糖,"孙儿查验过......"茶盏擦着额角飞过,碎在描金柱础上。
陆老夫人翡翠镯子碰出泠泠响:"到底是小门小户,连块饴糖都能要了命。
"她抚着腕间佛珠轻笑,"倒是沈家姑娘,听说前日收了陈太医嫡子的玉镯?
"陆砚之瞳孔骤缩。
昨日他在书院窗下,分明看见沈清欢将那玉镯扔进荷塘,塘中锦鲤翻着肚皮浮起一片——就像此刻宗祠烛火在他眼底投下的阴翳。
观澜院的芭蕉叶在夜雨中沙沙作响。
陆砚之解开染血的官服,后肩鞭痕交错如棋盘。
窗棂突然投进梅枝疏影,沈清欢攀着老槐树翻进院墙,裙裾沾满夜露。
"祛疤膏。
"她将青瓷瓶塞进少年手中,指尖触到他掌心血泡,"那日祠堂..."话音戛然而止。
月光漏过窗纱,照见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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