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月蜷缩在鉴定室的监控死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拍卖厅的冷光透过门缝割裂她的侧脸,大屏幕上那幅《春风图》正被摆上展台。
画心裂痕如蜈蚣爬过美人的脖颈,题跋处“林砚修复”的印章却鲜红刺目,像一道未愈的血痂。
“赝品修复师之女,也配碰真迹?”
三天前拍卖行总监的嗤笑扎进耳膜。
她低头盯着帆布鞋尖的胶水污渍。
突然想起父亲临终时攥着的那半块歙砚。
墨汁混着血沫从他指缝渗出,他说:“疏月,画比人干净。”
门外的举牌声骤然爆发。
“两千万!
江先生出价两千万!”
疏月鬼使神差地贴上门缝。
拍卖厅穹顶的水晶灯像一把倒悬的铡刀,刀锋正下方坐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苍白的手指转着一枚翡翠袖扣,灯光穿透冰种玉石,在他喉结上投下一小块幽绿的影。
“两千五百万。”
他的嗓音裹着砂砾般的哑。
助理躬身递上药瓶,他吞下一片蓝白胶囊,喉结滚动时脖颈暴出青筋,仿佛在吞咽一柄刀。
疏月的瞳孔突然收缩。
那枚袖扣——翡翠边缘镶着铂金藤纹,内侧若隐若现的“J.2003”刻痕——与七年前雨夜捂住她眼睛的少年腕间之物,一模一样。
“三千万,成交!”
槌音落定的刹那,男人转头望向鉴定室。
疏月踉跄后退,撞翻了工作台上的强光灯。
“林小姐,江先生请您过去。”
保安的声音像从深海传来。
她攥紧口袋里皱巴巴的银票,母亲今早的化疗费还差十七万八千。
贵宾室弥漫着苦艾香,江烬的钢笔尖正戳在一份合同上。
“修复费三百万,买你一年。”
他抬眼时睫毛割碎灯光,“或者,我让圣玛丽医院停掉你母亲的呼吸机?”
疏月盯着他袖扣的冷光:“江先生找替身也要挑像样的,我这种赝品……”钢笔突然抵住她下巴。
“赝品?”
江烬用冰凉的金属面摩挲她颤抖的唇,“你父亲临死前,可是在这幅画里藏了真东西。”
他的指尖划过她后腰,隔着棉质衬衫精准按在某处:“比如……这个蝴蝶胎记的位置?”
记忆如刀片翻搅。
七岁那年,父亲第一次带她进修复室。
“疏月你看,古画残缺处要顺着纹理补,就像人得顺着命运活。”
他指着《春风图》中美人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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