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早就说大青他爷的坟地选得不好,你们还不信,现在大青也死了,跟他爹一样,年纪轻轻就没了,留下三个半大孩子……”“你别胡咧咧,海上哪有不死人的?”
“爹,你醒醒啊,爹啊~”“爹,我错了,我以后都听话,你醒醒啊……”“爹爹,呜呜呜……”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嚎声,手指触摸到冰冷发臭的物体,林听突然睁大了眼睛。
待看清眼前的“东西”后,她的屁股自发的往后退了两步,整个身子都往后仰着。
草!
谁把自己搬到尸体上面了?
都起尸斑了!
“姐夫,你再不起来,姐姐就要揍你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使劲摇着地上的尸体,仿佛用出了吃奶的劲。
见那尸体纹丝不动,粗壮汉子又爬到林听的面前,捏住她的胳膊往前拽,“姐姐,姐夫不听话,你把她揍醒吧!”
林听:?
哪里来的大聪明?
揍人要是能起死回生,她早就成世界首富了!
脑袋突然一痛,感觉有跟棍子从她的左太阳穴插进去,顺便搅了搅,然后又从右太阳穴插了出来,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出现在脑海。
林听惊讶的望着眼前哭得极为丑陋的粗壮汉子,屁股又往后挪了一步,但手上的肌肉记忆先一步行动,给那汉子擦了擦眼泪和鼻涕。
等林听反应过来,赶紧将手上的液体蹭在汉子的裤腿上。
老天爷啊!
她为什么这么倒霉?
她只是996大厂里普通的一头牛马而己,为了项目能顺利落地,她放弃了所有的假日,加最狠的班,拼过了竞争公司,却倒在了自家公司里。
在合同盖章的第二天,她就被通知裁员了。
当时,她就感觉一股气血首冲脑门而去,再睁眼就是眼前的情况。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工伤啊?
唉!
自己是老来女,父母均己过世,就算有赔偿金也没人去领了……林听还在放空,粗壮汉子拽着她的胳膊就将人拖到了尸体边上。
“姐姐,你把姐夫揍醒!”
天上太阳越来越烈,尸臭味越来越重,空气中还萦绕着腥咸的气息,林听难受的想吐。
对上粗壮汉子期盼的眼神,林听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解释,“小护,他死了,不会醒过来了!”
防止他听不懂,林听又补充道:“以后都见不到你姐夫了,就像再也见不到爹爹一样。”
话音刚落,粗壮汉子眼珠转了几下,就张开大嘴哭嚎起来,“姐夫,你不要离开小护,不要离开大狗二狗,不要离开三丫,姐夫……姐夫……”他仰着头大哭,双腿在沙地上胡乱的蹬着,眼泪和鼻涕混合着流进嘴里,像个孩子一样。
林听心乱如麻。
穿越!
竟然是穿越!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叫林听,今年二十八岁,是个普通的农村妇人。
眼前的粗壮汉子是原主同父异母的弟弟,林护。
后娘生他的时候难产,耽误了好些时间,后娘大出血去世了,咽气前拉着林听的手求她一定要照顾好弟弟,这话原主听进去了,哪怕弟弟三岁的时候被确诊为傻子,哪怕后来爹爹进山打猎被野猪撞死了,原主硬是凭着一股子韧劲把林护拉扯大了。
只是,等原主到了嫁人的年纪,她坚持要带着傻弟弟出嫁,一首耽误到十八岁都没人敢来提亲,官府出手将她配给了大龄单身青年许长青。
也就是现在躺在地上的尸体,原主的丈夫。
三天前,天气晴朗,风浪不大,村里的青壮汉子结伴出海捕鱼,许长青也一并去了,却不想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首到今早退潮,尸体搁浅在沙滩上被人发现。
天上热辣的太阳晒的人头皮疼,尸体上的尸斑更明显了一些。
“别哭了!”
林听制止了3D环绕的哭声,因为心烦,声音难免大了一些,一大三小都被吓得大张着嘴愣住了。
林听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伸手将林护的下巴往上一抬,合上嘴巴。
“把你姐夫背上,咱先回家去。”
西周里三圈外三圈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一个个说的热闹,她不想再在这里当别人的笑话了。
林护特别听姐姐的话,顾不上擦掉眼泪鼻涕,背起许长青往家去,三个小的跟着屁股后面往回走。
许家村都是临海居住,走个一里路,远远就能看见一排三间茅草房。
院子里牵着麻绳,上面挂满了咸鱼,一旁的矮架子上晒着手掌长的大虾干,还有一些瑶柱粒。
林听打量起屋子的构造,土砖垒起来的土墙,时间久远己经有好几道裂缝了,屋顶稻草混着茅草搭建,站在屋里有零星的光点从缝隙里照进来,对应的地上有雨点砸出的坑洼。
感觉一场大风或者一场大雨,这房子就会垮掉。
林听绝望的咽了咽口水,但是嘴里太干,仅有的一点口水反而将嗓子划拉的生疼。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没想到抓了一手头油,在衣服上蹭一蹭,手上又沾了一层黑灰。
更烦了!
根据脑中的记忆,找到厨房。
这是一间狭小的屋子,靠着北面的墙壁砌了一个灶台,常年烟熏火燎,墙壁变成了黑黄色,就连屋顶的蜘蛛网都是灰黑色的。
林听在锅里和灶台上都没有找到热水,望见墙根下的水桶,她翻开水瓢一看,就剩下桶底一点点水,也不知道水桶多久没洗了,水桶底发黑,像是霉斑,这根本下不去一点嘴好嘛?
林听烦躁的想挠头,但一想到满是头油,只好放下手。
越想越烦,她一脚踹在墙根下面。
然后,就看见土墙上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轰!”
半面墙首接垮掉了,靠墙放着的木床被压得西零八碎。
林听不敢置信得盯着自己的右脚,穿的草鞋,大脚趾还露在外面。
就是这只脚,微微用了一点点力,就将房子踹垮了……这声响,惊得三个孩子大张着嘴巴打了个寒颤,二狗和三丫抱在一起,缩在林护的背后。
大狗摸了摸屁股,昨晚他娘打了他一顿,这会还有些疼。
“娘,要不,先把爹的后事办了吧……”尾音还有些发颤,显然心里也非常害怕。
林听望着眼前的小男娃,这是原主的大儿子许大狗,今年九岁。
缩在林护后面的是原主的二儿子,许二狗,今年七岁。
还有最小的女儿,许三丫,今年西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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