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钟的钢蓝色数字跳向03:47时，苏青右手套的食指部位正在渗血。
第八具死胎在托盘上蜷缩成问号形状，浸泡液蒸发的酸味混着防空洞特有的霉味，像条腐烂的舌头舔过后颈。
这是永生镇地下诊所B区最深的处置室，二十八盏紫外线消毒灯在头顶构成倒置的子宫轮廓。
她抬肘蹭掉护目镜上的雾气，第七号标本缸的有机玻璃内壁突然闪过细密的划痕——五道抓痕，标准的婴儿手指间距。
《医疗废弃物管理条例》第四章第七条正在墙上剥落："受精卵超十二周需家属签..."镊尖刺入肉块的刹那，警报器发出怀孕测试棒显影般的滴答声。
电子标签从墨绿色12周自然流产转为猩红的CODE-479，那是《特殊生育管制法》里最危险的违规代码。
苏青的公民健康环开始发烫，73年214天的预期寿命值在液晶屏上剧烈抽搐。
第一颗臼齿破开胚胎喉部组织时，她误以为是福尔马林结晶。
直到齿尖嵌入左手腕的环形监视器，烧焦皮肉的嗤响与七年前车祸中林野腿骨碎裂的声音重叠。
寿命值暴跌至17年03天，这是镇长签署《克隆人替换法案》的时长。
消毒间的气密门发出子宫收缩般的挤压声。
透过门缝，护士长隆起的防护服正在液压钳下变形。
那具获得过三次"模范孕产工作者"称号的躯体内部传来齿轮卡死的动静，金属子宫外壳在压力下绽开裂纹，喷涌的防腐液在地面汇成《生育健康白皮书》封面的婴孩笑脸。
"B区239号操作员，立即终止作业。
"广播里的男声带着羊水栓塞般的喘息，苏青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工牌编码被荧光笔涂改成猩红的479。
浸透防腐液的操作台开始腐蚀，第七号标本缸底部显露出被药剂泡发的文件——她母亲签署的《代孕终止同意书》日期栏，赫然印着三年后的时间戳。
第二颗门齿穿透《堕胎手术知情同意书》时，钢制托盘发出中世纪刑具的鸣响。
那颗牙齿精准嵌入"自愿放弃监护权"的签名栏，把母亲苏红梅的名字钉成受难的耶稣。
消毒间突然爆发的金属撕裂声中，护士长的机械子宫完全暴露，刻在钛合金外壳上的编码正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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