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江中学后山的银杏树沙沙作响，七岁的崔明和攥着生锈的美工刀，看林若婉踮脚在树皮上刻字。
暮春的风卷起她碎花裙摆，刀尖在"林"字的木字旁歪了一下。
"妈妈说名字刻得越深，缘分就越久。
"林若婉把沾着树汁的小刀塞进崔明和掌心，他闻到她辫梢的茉莉香混着银杏叶的苦味。
树皮渗出琥珀色的泪珠，渐渐淹没歪斜的"崔"字。
十二年后，已成为省重点教师的林若婉回到母校，指尖抚过早已长成眼睛形状的刻痕。
树冠在她白大褂上投下光斑，远处传来少年们打篮球的喧闹。
她忽然想起崔明和在树洞里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他们用作业本折的九百九十九颗星星。
……高二（3）班的吊扇搅动着油墨味，崔明和的钢笔悬在物理卷子上颤抖。
隔着三排课桌，他看见林若婉校服袖口沾着蓝墨水——那是他昨天偷偷换给她的英雄牌钢笔墨囊。
"明天市里物理竞赛..."班主任的声音忽远忽近。
崔明和低头盯着报名表，父亲用红笔圈出的"必须获奖"四个字正在渗血。
他听见林若婉撕下草稿纸的脆响，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当她折起纸飞机，就代表放学后老地方见。
黄昏的实验室泛着紫铜色，林若婉把温热的饭盒推过来时，崔明和正往试管里滴试剂。
"听说获奖能保送..."她的话被突沸的溶液打断。
白雾升腾间，崔明和看见她睫毛上凝结的水珠，像极了小时候树洞玻璃瓶里的露水。
……银行点钞机的嗡鸣声中，崔明和数着第53遍练习钞。
柜台外飘来桂花香，他抬头看见林若婉在ATM机前呵气取暖。
她米色大衣口袋里露出半截红围巾，那是他考研落榜那年，她连夜织好却谎称是商场买的。
"明晚同学聚会..."林若婉的声音混着硬币叮当声。
崔明和摸到裤袋里皱巴巴的请柬，父亲中风住院的单据还压在办公桌玻璃板下。
他看着她转身时扬起的发梢，在防弹玻璃上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虹。
深夜值班室，崔明和对着未发送的短信发呆。
光标在"要不要一起"后面闪烁，像把悬在心脏上的手术刀。
窗外飘起细雪，他摸出珍藏的玻璃瓶，里面1999年的银杏叶叶脉间，还嵌着当年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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