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意外来客外滩美术馆的落地窗外，十一月的冷雨在玻璃上蜿蜒成河。
林夕踮着脚调整最后一盏射灯角度时，听见背后传来清脆的碎响。
"展柜温度高了0.5度。
"转身的瞬间，斜纹软呢大衣的衣角扫过未固定的画框。
男人修长的手指稳稳托住即将倾倒的《星夜》复制品，腕间积家翻转腕表的月相盘闪过冷光。
"丙烯颜料在22度以上会产生挥发性物质。
"他松开手，黑色高领毛衣裹着的喉结微微滚动，"特别是梵高这种厚涂技法。
"林夕后退半步，展览手册在掌心卷成筒状。
三天后就要开幕的"印象派的光影魔术"特展现场，此刻本该只有她和布展团队。
而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正用建筑师审视结构般的目光丈量着展厅。
"我是策展助理。
"她扯了扯沾着丙烯颜料的工装裤，"请问您有预约吗？
"男人从大衣口袋抽出烫金名片，雪松香混着雨水的潮湿扑面而来。
程樾，樾建筑事务所创始人。
林夕想起上周馆长提过的某位重要赞助人，喉间突然发紧——她刚刚差点毁了对方借展的镇馆之宝。
"湿度计。
"他突然指向东南角的青铜器展区，"放在通风口下方，数据会失真。
"林夕跟着他穿过光影交错的展厅，看着他调整温控系统的样子像在调试精密仪器。
雨滴在穹顶玻璃上敲出细密鼓点，他的侧脸被伦勃朗光分割成明暗两面，睫毛在鼻梁投下鸦羽般的阴影。
"程先生对布展很了解？
""家母曾是苏富比亚洲区首席鉴定师。
"他停顿片刻，"1997年香港秋拍，她经手的莫奈《睡莲》拍出亚洲最高价。
"林夕正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
馆长发来的消息在屏幕炸开：重要通知，原定开幕演讲嘉宾临时更换为程氏集团代表。
她抬头时，程樾正在调整《日出·印象》的射灯角度。
暖黄光晕里，他冷峻的轮廓忽然与新闻里程氏集团继承人的照片重叠——那个半年前因商业贿赂案淡出公众视眼的程家长子。
"您的咖啡。
"程樾接过纸杯时，虎口处的疤痕被热气熏得发红。
那是道蜿蜒的旧伤，像株扎根在掌心的荆棘。
林夕想起艺术杂志的专访照片里，这道疤本该被P图师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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