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贵胄一朝沦为宁古塔流犯，我在这冰天雪地中历经九死一生。
抄家那日飘散的账册化作北地风雪，落在我被官差碾过的手指上。
紧攥父亲留下的断笔，写尽对命运的嘲弄。
救赎之路上，我还有什么能失去？
我又能得到什么？
第1章： 突遭厄运我跪在青石板上刻完最后一个云纹，指甲缝里嵌着冰渣。
兄长突然咳嗽，血沫溅在墙角刚刻好的李氏宗族徽记上——半截断剑刺穿祥云，像极了我们被腰斩的命运。
"啪！
"鞭稍擦着我耳畔掠过，官差的络腮胡挂着冰晶："磨蹭什么？
还当自个儿是富贵公子？
你们现在可是阶下囚。
"我解开里衣三层油纸包，掏出断成两截的羊毫笔。
笔杆裂口处还沾着父亲咳出的血痂，在寒风里泛着铁锈味。
"收起来。
"兄长突然开口，喉头滚动如吞炭。
他背上的棉袍渗出褐斑，那是三天前新添的鞭伤。
***"宁古塔的雪能埋人。
"驿丞往火塘里扔了块松明，火星蹦到官差的酒碗里，"去年冻死十七个流犯，眼珠子都结成冰疙瘩。
"我攥紧断笔，笔头残存的狼毫突然刺痛掌心。
三个月前，三司会审的铜锣声里，父亲就是攥着这杆笔写下绝命诗。
"看什么看？
"官差的靴底碾过我手指，"你们这些罪臣家的狗崽子，连窑子里那些下贱货生的野种都不如"我按住痉挛的手背，摸着掌心新结的厚茧——这双握了二十年书卷的手，如今粗糙得像老树皮。
***押解官的马鞭撕开晨雾，五更天再次启程时，我故意落在队尾，为了躲避那迎头的寒风。
驿站墙角有新鲜马蹄印，向着前后相反的官道延伸开去，每天不知有多少往来的命运。
"接着。
"兄长突然抛来冻硬的馍，指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我嗅到铁锈味，他袖口暗纹处洇着新鲜血渍，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总算是到了目的地，一片贫瘠、毫无生机的荒原。
三个月前，我们还是京城贵胄，三个月后，我们就成了边地流民。
宁古塔的荒原，寒风卷着冰碴往领口钻，我们跪在冻土上开荒，像极了两颗倔强的种子，努力扎下根来。
晦涩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
***破晓时分，我们来到溪边凿冰捕鱼。
我指着脸上的冻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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