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北无人区的风裹着碎冰碴，在尼康D6相机镜片上撞出细密裂痕。
林夏用冻僵的手指按住快门，取景器里怀孕的藏羚羊正在暴风雪中刨开积雪。
卫星电话突然震动，惊得母羊弹跳着消失在雪幕之后。
"我们在林教授登山包夹层发现的。
"生态研究所的王主任发来照片。
放大到第三级时，林夏的呼吸在防寒面罩里凝成冰珠——沾着褐色污渍的SD卡上，父亲的字迹比诊断书上的癌变报告还要清晰："未至之境"。
记忆像突然对焦的镜头。
十年前首都机场T3航站楼，父亲把同款储存卡塞进她手心。
化疗让他指节浮肿得像发酵面团，声音却带着科考队员特有的亢奋："这次去羌塘，绝对能拍到让《国家地理》下跪的东西。
"此刻的营地帐篷里，防风灯在储存卡表面投下摇晃的光斑。
当读取进度条走到87%时，林夏的瞳孔突然收缩。
视频噪点像是被某种能量场干扰，父亲嘶哑的解说声夹杂着冰层开裂的轰鸣："...第42天，磁偏角异常扩大到17度..."画面剧烈摇晃，蓝色荧光刺破雪幕。
镜头重新稳定时，林夏感觉后颈汗毛根根竖起。
山脊上的生物有着雪豹的轮廓，但每根毛发都流淌着银河般的微光。
它的瞳孔是两团跳动的青色火焰，额间银斑组成衔尾蛇图腾。
视频在第13秒黑屏。
最后半帧画面里，发光的豹尾扫过镜头，留下六边形冰晶组成的奇怪符号——和她锁屏密码的拓扑结构惊人相似。
帐篷外传来雪粒撞击帆布的沙响，林夏却听见另一种韵律。
像是有人用冰锥敲击水晶酒杯，又像古寺檐角铜铃在飓风中保持绝对静止。
当她掀开帐帘时，整片荒原正在呼吸。
五百米外的冰蚀湖表面，蓝白色光带如同有生命的血管缓缓脉动。
成群藏羚羊在光带上空悬浮，蹄子下方二十公分处，破碎的冰面倒映着不存在的新月。
林夏颤抖着举起相机，发现所有电子设备都笼罩着诡异的辉光。
取景器突然自动变焦到湖心。
那里站着个穿藏袍的身影，逆光中只能看见他转经筒上镶嵌的绿松石。
当林夏想调整曝光参数时，整个湖面突然沸腾。
无数发光水母状生物腾空而起，在空中拼出父亲笔记里的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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