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是被胃里火烧火燎的饥饿感唤醒的。
他睁开眼时,半张脸都陷在潮湿的稻草堆里。
破庙的梁柱上垂着蛛网,霉斑在褪色的彩绘神像脸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远处传来乌鸦嘶哑的啼叫,混着不知名野兽的低吼。
"这是..."他低头看着自己枯瘦的手掌,指节上布满细小的伤口。
记忆还停留在外卖车被卡车撞飞的瞬间,玻璃碎片折射着霓虹灯光的画面突然被切断了。
破庙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
林默贴着斑驳的墙根挪到窗边,透过裂开的窗纸,他看见三个裹着黑色斗篷的人正在将一具躯体扔进枯井。
月光掠过那人腰间时,一抹玉色在夜色中闪过。
"中了蚀骨散还能逃到东洲边境,不愧是凌霄剑派的首席。
"为首的黑衣人一脚踢在井沿,碎石簌簌落下,"可惜那枚天机令,要跟着他烂在井底了。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林默又等了半个时辰才攥着半块碎瓦片慢慢的摸到井边。
血腥味混着某种甜腻的药香涌上来,他借着月光看见井底的人影——玄色劲装己经被血浸透,胸口却还在微弱起伏。
林默轻声的呼喊着"道友..."那人突然睁开眼睛,染血的手指扣住井壁,歇斯底里是呼喊着"救我..."林默倒退两步。
他旁光看到对方腰间流光溢彩的玉佩,忽然想起刚才黑衣人提到的"天机令"。
胃部又开始抽搐,这次不是因为饥饿。
思索了一下,默默的说了句"对不住了。
"他抄起井边的石块。
三声闷响后,林默顺着井绳滑下去。
尸体还是温热的,他摸索着扯下玉佩时,指尖触到对方怀里冰凉的瓷瓶。
月光忽然大亮,他看见瓶身上朱砂写的"蚀骨"二字。
破晓时分,林默蹲在黑市最偏僻的摊位前。
他脸上涂着锅灰,破布缠住十指,哑着嗓子问:"收灵铁吗?
"摊主是个独眼修士,闻言掀了掀眼皮:"下品灵铁二十灵石一斤。
""您再看看。
"林默从怀里掏出拳头大的铁块,表面布满锈迹。
昨夜他用那瓶蚀骨散融开玉佩外层后,藏在里面的鉴宝灵光正顺着掌心流淌——这分明是千年玄铁。
独眼修士突然坐首身子,枯瘦的手指按在铁块上。
一缕神识扫过,他失望地靠回椅背:"凡铁,最多五块灵石。
""那我去别家问问。
"林默转身的瞬间,余光瞥见摊主抽搐的指尖。
果然,刚走出三步就听见身后喊:"等等!
看你可怜,八块灵石!
"当林默攥着二十枚灵石钻进巷子时,怀里的铁块还剩七成。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在第三个岔路口突然拐进死胡同。
墙头跃下的黑影扑了个空,他早己从狗洞钻到了隔壁街。
夕阳西下,林默蹲在客栈屋顶清点收获。
三株被错认成杂草的九转还魂草,五颗裹着泥壳的先天丹,还有从当铺老头那骗来的《基础吐纳诀》。
夜风吹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下面漆黑的眸子。
井底修士的储物袋突然发出微光,一柄小剑虚影在袋口浮现。
林默猛地扑倒的刹那,剑气擦着他耳畔掠过,在瓦片上炸开碗口大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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