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姓萧名景,字少桓,是大周的异姓藩王。
所谓异姓藩王,便是战乱时招安封的王,只是这一开始受封的不是我,是我爹。
后来我爹死了,我兄弟们也都死了,这王位便给了我。
于是我无事时自身便是事儿,有事时我得上去顶事儿。
简称,事儿精。
一日,我这事儿精又摊上事儿了。
不过还好,不是什么掉脑袋的事,只是去卫国当个质子罢了。
我没啥反应,反正在哪都是吃喝玩乐。
但是我身边的竹签不乐意了,冲着那站下首的宫里来的太监嚷嚷着,凭啥要我们去当质子,我们平王殿下又不是陛下的血脉。
平王是我的封号,是这大周的陛下赐的。
我愣是没拦住竹签,见那太监笑得更诡异了,又从怀里拿出一圣旨,也没说啥,就首接交给了竹签。
然后命人抬进来了几口箱子。
我一瞅那料子,嚯,金丝楠木的啊。
于是便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那箱子边,掀开一看,竟是满箱的金银珠宝,足足有三箱。
“这是陛下给平王殿下的嫁妆”那老太监尖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震的我胸口疼。
竹签不乐意了,冲上去要揍那老太监。
我不着痕迹的将竹签拦在身后,笑得见牙不见眼,朝那老太监做了个揖,又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劳公公走这一趟,这点子心意还请收下,敢问婚期为何”我笑到。
那老太监颠了颠手里的荷包,笑得满脸褶子,只是眼眸中带着遮掩不住的轻蔑“平王殿下,这婚期都在圣旨里头了,回头咱家就让人来教殿下礼数。
平王殿下,您可得好好学着啊”我笑得更开心了“那就多谢公公了,竹竿,送公公出门”那老太监转身离去,跟抽风了似的边走边笑,摇摇晃晃的走不稳路,肾虚了一样。
我转身从一脸不满的竹签手中拿走圣旨,竹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殿下,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周理这般羞辱您,咱们不若揭竿而起,奋起反击,总好过受此等羞辱。
您可是男儿啊,怎能像女子般出嫁”我不管他,只是看着那圣旨上的字,这哪里像周理命人说的那般好听啊,分明是将我送给卫国太子做个玩物罢了。
我笑着看着圣旨,片刻后移开目光,竹签依旧满脸不忿“您还给他钱,他也配,不男不女的东西,狗仗人势”我看着竹签笑得开心“你怎知道我给他的荷包里有钱,那分明是我从院子中捡的漂亮石头”说罢,我转身朝书房走去。
我才不会告诉他,一开始捡石头是为了哄骗他和竹竿的。
平王府极大,其实一开始也不是很大,爹爹带着娘亲还有西个哥哥和我住进来的时候屋子甚至都不够住的,只是后来爹爹娘亲和哥哥们死后,王府就忽然变得空旷了起来。
入夜之后一片死寂,我从那开始便不喜欢呆在房间里,经常一个人在书房里画画,一画就是一整夜。
书房中有许多我画的画,爹爹从不说我不务正业,因为他也不务正业,天天混迹在青楼,经常一身酒气的回家。
哥哥们也不会说我不务正业,因为他们没空,大哥爱去各种各样的地方游玩,二哥喜欢各种各样的木工,三哥喜欢读各种各样的书,至于西哥……他喜欢去南风馆。
其实我一开始的时候以为西哥去的南风馆是什么风雅之地,便好奇跟去了,结果发现确实……又疯又哑。
书房中还放着许多爹爹和哥哥的东西,不过都被我用箱子装起来了,因为我要用那里画画,除了那几个箱子外书房里摆满了我的画。
我将门关上,磨着墨,开着的窗户正对着屋后的油菜花,扑鼻幽香。
其实一开始那里本来种的是几棵梅树,后来娘亲命人给挖了,说是种那东西没用,不如种些油菜,还能吃。
爹爹当时站在娘亲身边不敢吱声,然后还在娘亲种菜的时候亲自刨土。
我收回视线,余光瞥到窗前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随即换上一副笑模样“事情办的如何了”我问到。
这人是在哥哥们下葬后的那天突然出现在我房间的,我信任他。
“办好了,放心”那人一副看透世间炎凉的模样,穿着一身白跟披麻戴孝似的……好吧,貌似是在给我西哥戴孝。
“你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会帮你”那人似乎很好奇。
“你肯定会帮我”我调着颜料,话语中满是笃定。
“为何”那人又问。
“因为你是我西嫂啊”我说到“有一次我跟踪我西哥,想知道他到底想去哪,然后”我顿了顿,特地清了清嗓子“看到我风流倜傥仙姿绰约芝兰玉树的西哥把个男人压在树上亲……”“闭嘴”我尚未说完,便听男人有些咬牙切齿的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笑着,也不反驳,起身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之后的事情该怎么做我都写在纸上了,这里随时都有可能有人来,你快走吧”那人将纸拿走,垂下眸子“听闻周理要你去……和亲”我低头笑了笑“这不重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查找害爹爹和哥哥们惨死的凶手。
那人看了我一眼,跳窗离去。
我坐回桌前,垂眸看我的画。
听闻那天来传旨的太监回去的路上气的半死,我笑着,看竹签说的开心。
“可是……殿下,您这般做,会不会……”竹竿在我身旁担忧着说道。
他话未说完,我己懂他的意思,竹签也敛了笑容“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说实话我懂得得罪了那太监没什么好事儿等着我,可是我又能活多久呢,想收拾我的人那么多,也得轮的着他再说。
可我还是失算了,几日后,我依旧笑着看着下首的太监,这次换了个人来,送了些个宫里的嬷嬷,说是要教我如何做一个谦逊有礼的人,如何伺候好自己的夫君。
我险些咬碎了牙,寻思着将这一群老东西打出去,却见得一小太监上前来,顺手还令人抬进了几口箱子。
箱子依旧是金丝楠木的,打开之后,却是满目的琳琅华服,而我家中新丧,本是要着丧服的。
“陛下有命,在平王殿下待嫁之时要着华服,要学礼仪”我脸上的笑越来越难看,刚想命人将他们打出去,却又听得那太监说到“这些嬷嬷,不仅仅是陛下派来的,还有些是卫国的太子殿下派来的”我生生忍下这口气,笑着朝那太监道了句好。
大周皇宫里的嬷嬷我自是可以乱棍赶出去,可是卫国派来的嬷嬷我却赶不得。
只得命人将那几个公公送出府去,再让人给那几个嬷嬷安排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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