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城市笼罩在灯光与霓虹的交错中，冬日的寒风像刀一样刮在脸上。
林然缩了缩脖子，脚下的电动车伴随着他的一声咒骂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靠，又迟到了！”
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正跳动着外卖平台的倒计时警告。
这个看上去瘦瘦弱弱、戴着一副廉价近视眼镜的年轻人，就是林然——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普通人。
他没有背景，没有存款，也没有稳定的工作，唯一的技能就是骑电动车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飞驰。
他的父母早早去世，留下他一个人苦苦挣扎。
生活的重担没把他压垮，反而把他压成了一个乐观的逗比。
“人生就像送外卖，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订单会不会是地狱级难度，或者首接送你下地狱。”
林然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迎着寒风骑车。
他喜欢在这样累得要死的情况下给自己找点精神寄托。
他拉了拉破旧衣服的领口，眼角余光瞥见反光镜里自己冻得发红的鼻头，心里默默吐槽：“这鼻子要是再红一点，是不是可以兼职圣诞老人了？”
想到这，他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又意识到身后没有雪橇，只有辆嘎吱响的电动车。
林然按响了某栋高层公寓的门铃。
门开了，一个穿着睡衣、满脸不耐烦的中年男人接过外卖，顺带狠狠瞪了他一眼。
“怎么这么慢？
还想不想干了？”
那男人冷冷地说道。
“对不起，今天路上堵车，真的很抱歉！”
林然挤出职业假笑，把袋子递过去。
关门声“砰”地一下，他的笑容瞬间垮掉。
“又不是我让你点奶茶加五层珍珠！
吃了不怕噎死你！”
他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然后在小区的长椅上瘫下。
林然坐在长椅上，吐了口白气，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突然，手机震了一下，一串熟悉的号码跳了出来。
他眉头一皱，接起电话。
“喂？
林然！
是我啊，耿岩！”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热情的声音。
“岩哥？
什么事？”
林然有些意外，耿岩可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平时不怎么联系，但感情一首都在。
“你是不是忘了？
今天晚上咱们高中同学会！
快点过来，大家都在等你呢！”
耿岩语气里带着一股兴奋，“我跟你说，连当年的班花也来了！”
“同学会？”
林然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着被油渍染过的外卖工服，头发乱糟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岩哥，我现在这德行，去了怕是给你们丢人吧。”
“哎哟，丢什么人！
咱们兄弟这感情还要在意这些？
赶紧来！
我订了包厢，地址发你手机上了，别磨蹭啊！”
耿岩一句话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林然盯着手机屏幕，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叹了口气。
“去还是不去？”
他纠结了几秒，脑子里两个声音吵得不可开交。
“去吧！
同学会多难得，万一班花看你顺眼呢？”
“不去！
你看看你这德行，去了不被笑话死？”
最后，他一咬牙：“去吧！
反正我脸皮厚，就当换换心情了。”
他起身骑上电动车，踩下油门，车灯在寒风中拉出一道孤独的光束。
电动车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怪声，像是在为它的主人的决定感到抗议。
林然拍了拍车头，半开玩笑地说道：“兄弟，再坚持坚持，今晚不只是我要出丑，你也得陪着一起丢人。”
就在驶离小区的一瞬间，他抬头看向远处高楼的霓虹灯，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没准同学会还能蹭顿饭，顺带解决晚餐问题。”
他这么想着，寒风突然灌进脖子，他缩了缩脖子，骂了一句：“妈的，冬天真不是人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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