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多余的女儿

姐姐被挺着大肚子的妈妈推进了河里。这一世，我没有急着去找救援，

而是亲自把我妈送进了滚滚长河里。前世，发现我的亲姐姐溺水时，我迅速找来了打捞队。

爸爸得知了情况后，一脚踹在我肚子上，骂我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丫头。

奶奶把我按在角落里，用她锋利的指甲拼命地掐着我的脸蛋。我毁容了，且终身无法生育。

这让原本就面黄肌瘦的我看起来更加不堪了。16岁时，亲妈为了给弟弟买车，

把我配给了村口的叫花子，我在村里受尽了排挤与凌辱，最终郁郁终生。再睁眼，

我回到了姐姐被妈妈推下河里的那天。1眼前，我妈把我的亲姐姐推进了滚滚而过的河水里。

我晃了晃神，终于适应了重生的事实。这一世，我没有满身疤痕。我手脚麻利、耳聪目明，

身心格外清醒。我妈显然没料到我会出现在她身后，所以她转身见到我时，

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丑陋神态。招楠，你要是敢乱说，我就掐死你！上一世，

我看到姐姐落水时，第一反应就是哭喊着去求助河岸边的打捞队。然而终究是无用功。

这一次，我没再挣扎吵闹，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捧着脸盆，渐渐靠近妈妈，

无辜的说道：妈，你刚说什么呢，我没听清。对了，衣服已经洗完了，

我想喊你一起回家吃午饭。妈妈的神色松懈了不少，她望向河水。妈还有事，你先回去。

我在心里冷笑。她这是想留在原地观察姐姐的去向，她想确定姐姐是否再无生还可能！

哎呦！我故作脚底一滑，身体一个不稳，脸盆便顺势落在了河面上。

脸盆里装满了一家老小的衣服，妈妈不可能见事不管。于是她一手护着肚子，

一手拼命地够着脸盆。河边的石块上长满了青苔。怀孕的人身体本就臃肿，

一不小心踩到青苔上时，妈妈的重心突然朝身后倒去。她想扶着我，

却没料到我早已闪到了很远的地方。她就这样滑倒在了石阶下。河水汹涌而来，

很快就把她带到了远处。上辈子，她把姐姐推进河里的事情被我发现后，

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差了。每天不是打就是骂，但凡做的不顺她心意，她都要数落个半天。

不仅如此，她还总跟村头上那些碎嘴说我是贱种，还说我早晚要走姐姐的老路。不过这一世，

我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发生。2时间差不多了。我迈着细碎的步伐，小跑到下游的救援棚里，

高喊道：叔叔叔叔，我家人掉水里了，求求你们救救她吧！

这个打捞队是村里一些无业男人自发组织的，主要业务就是捞人与捞尸。

这条河贯穿了整个村庄，每年都有很多人掉进水里，尤其是女性居多。

这些男人常年守在河岸边，只为等一个赚钱机会。前世我去求他们救救我的姐姐时，

他们个个冷眼旁观。后来我才知道，村子里有太多人家把女孩儿丢进河里了，

他们对此早已心照不宣。所以他们压根没打算帮我救姐姐。这次也是。他们见我是个小姑娘，

纷纷翘着二郎腿嘲笑道：没看到我们正在忙吗，哪有工夫去救你那什么家人！

他们口中的忙指的就是炸金花。我在心里窃喜。炸炸炸，继续炸吧，

反正我的戏份已经完成了一半。我妈被河水冲走了，再耽误下去就来不及了！我假哭着。

那些人一听落水的是我妈，这才猛然站了起来。给他们指了方向后，我又跑回去找我爸。

他似乎是喝了酒，脸上红彤彤的。见我急匆匆地跑了回来，他刷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这死丫头，大中午的不回家吃饭，又去哪儿鬼混了？

是不是又跟哪个男人睡到一块去了？！我咬牙道：没有。

他冷哼着反驳我道：别以为我不知，你跟那谢玉朗隔三差五就去隔壁山头上，

村里人都传遍了！我憋着气辩解道：谢玉朗那是在教我读书。他显然不信，

只一味地谩骂着我：［当婊子还想立牌坊，我们老张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贱皮子！

碧阳的初升！下三滥的玩意儿！他扬手就要打我，我眼疾手快地躲开了，他一个空掌，

用力地甩到了墙上。哎呦，疼死老子了！他疼得跳了起来。

正在烧菜的奶奶听到了他的呼喊，连忙丢下饭勺跑了过来。见我靠在门边，以为是我犯了错，

于是劈头盖脑地骂道：你这个小贱种，不知道帮家里干活，成天净会惹麻烦！末了，

她还加上一句：你和你姐姐一样废，女孩儿就是没用，咱们家以后只能指望耀祖了。

耀祖是我那还没出世的弟弟。可惜，他还没出生就被鉴定为了傻子。3我妈虽然被救上来了，

但气息十分微弱。医生说，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问家属想保哪个。

奶奶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说保孙子。我爸则点了支烟，思索了半天，也说保儿子。医生说，

耀祖在母体里受了感染，即使生下来也会有神经损伤的风险。奶奶觉得，

只要是个男孩儿就行，健不健康的不重要，这样她们老张家就有香火了。

我爸坚持保儿子的想法。我妈就这样成了繁育儿子的牺牲品。耀祖生下来后，

果然不像别的小孩那样活泼。奶奶逗弄了半天他都不出声。

我爸跑去跟打捞队的那些人打了一架，怨他们救助不及时。说他们如果能早一点去救援，

我妈就不会死，耀祖也不会成为痴傻儿。记得前世，姐姐被水冲走后，

我爸妈假模假样地找来了打捞队，付了不少钱，打捞了很久才捞到了姐姐的遗体。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人喜欢故意耽误时间。也正是因此，姐姐才会彻底没有了生路。

虽然打捞一个死人远比救活人赚得多。不过死人的钱赚的再多，那也要有命花才好。

我愤愤地盯着他们，在我爸跟前说：爸，他们也是为了生计，

妈妈在天上一定不希望我们为了她而跟别人吵架，咱们要不算了吧。不提我妈还好，

一提起她，我爸就忍不住红着眼道：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砍死他们！

他紧紧地握着砍柴用的斧头，呈现着几近发疯般的状态。我知道他并不是想念老婆，

而是我妈走后，再也没人对他嘘寒问暖了。从前，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现在，

他事事只能自己亲为，这么大的落差，放在他身上难免会发狂。

打捞队的那些人见怪不怪地叼着烟，为首的男人站上前道：我说老张，

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村里人谁不知道你一向厌恶那个傻女儿，

要不是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指不定要给她养老送终呢！

我爸怒了：可雪珍和我儿子是无辜的啊，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救他们！

那个男人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咳，女人而已，没了还可以再找，至于儿子嘛，

再物色个年轻的女人，你还怕生不了儿子？儿子儿子儿子，

这个村里的人似乎满脑子都只有儿子，女人对他们来说似乎只是生育的工具。

我听了一阵作呕。男人把目光挪到了我的身上，脸上露出了意淫的笑容，老张，

我看你这丫头长得就挺不错，你把她嫁给我怎么样，我一定会好好疼她的！

我爸一拳砸了过去。我知道他并不是为了维护我。而是因为，这个叫王树强的男人六亲缘浅，

父母媳妇和子女全都被他克死了，现在家中只有他一个人。我爸怕我嫁过去后，

会把晦气带回娘家。他怕死。仅此而已。王树强捂着出血的鼻子，气急败坏地说：老张，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让你女儿嫁给我那是你的福气，你不要不识抬举！听了这话，

我爸更来气了。毕竟我爸是那么普信的一个人，哪里容得下别人说他的不是。

他转头跟王树强扭打在了一起。我乐的直在心里拍手叫好。他们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

4只是，如果害人的结局仅仅只是如此的话，未免有些太不解气了。我有些兴致缺缺。

我突然想起很久没有见到我的奶奶了。扭头一看，奶奶果然不在身边。

她明明前一刻还在旁边跟人骂架来着。见她不在，我便知事情妥了。我笑了。几分钟后，

村子里某片房子上空突然升起了滚滚的黑烟，随后变得通红一片。

不知是哪个眼尖的人喊道：不好了，着火了！我也跟着捣乱喊道：王树强的家被烧了，

老天爷看不过去了，终于让坏人遭天谴了！王树强不想继续打下去了，他想站起来，

但我爸怎么会让他轻易起来。老张，那可是我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房子，

我所有的财产都在里面，要是烧了，我可就什么都没了！他像蝼蚁一般祈求我爸放过他。

前世，王树强经常趁我在河里洗衣服的时候猥亵我，可我那时在家里经常被打，还常年挨饿，

根本没有力气跟他搏斗，我只能任由他摆布。尤记得当初我跪在他的身下祈求他放过我，

可他却说：臭婊子，自己爽完了就想跑？今天你不把老子伺候好别想走！今生今世，

我终于可以把这话还给他了。今天你不给我磕头下跪就别想走！我爸惊愕地望着我。

妈妈和姐姐去世以后，我自始至终都没掉正经过一滴眼泪。

他或许很纳闷我当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我压低了声音，

对王树强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他懂，我这么一提他就明白了。

即使再抹不开面子，他还是重重地朝我磕了三个头。我暂时放过了他，

他便义无反顾地闯进了火海里去捞他的钱财。肆意的火苗冉冉升起。

只听火场里面传出阵阵惨叫，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我搓了搓散落在手上的灰，

心里畅快极了。5那场大火并不是平白烧起来的，警察很快就锁定了纵火犯。

他们在踏进我家门前，奶奶正在喂耀祖吃东西。她对耀祖说：好孙子，

害你的王树强终于死了，奶奶可算给你报了仇。是的，她不仅不反思自己，

还把耀祖变傻的原因归咎于王树强的身上。

她一看到她那大孙子痴痴傻傻的样子就会忍不住流泪。再一看我，

她那副慈爱柔和的表情瞬间收了回去。死丫头，离弟弟这么近干什么！你这个扫把星，

克死了亲妈亲姐还不行，还想克死你的弟弟吗！我有些无语。前世她也是这样，

总把我当成讨债鬼，一言不合就拿棒槌敲我的脑袋。

在我戳穿她和我爸妈合伙害死我姐姐的时候，她甚至拿指甲刮花了我的脸。

我原本清秀的一张脸在她的摧残下变得丑不堪言。也正是因此，我被谢玉朗的家人嫌弃无比。

后来，谢玉朗闹着要与他爸妈断绝关系，他爸妈不想失去这个好大儿，

于是就拼命地在村里编排我的谣言。他们说我是不知廉耻的荡妇，

成天只知道勾搭好人家的儿郎，还说我丝毫不知检点，还没跟他儿子定亲就睡到了一起。

他们散布了铺天盖地的黄谣，谢玉朗觉得自己愧对于我，可他和我一样，

根本无法与这个世界做抵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死明志。于是，在某个万家团圆的夜里，

谢玉朗一头扎进了浑浊的冰河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我的奶奶，

那个把我弄得遍体鳞伤的女人。即使过了一世，但我仍忘不了当初刻骨铭心的伤痛。

奶奶她不是喜欢孙子吗，我倒想看看她对孙子的爱到底能到什么程度。

于是在我的暗中搅局下，她实在是憋不下被打捞队作弄的这口气，

于是趁着村里人都在河边看热闹时悄悄去了王树强家，然后一把火把对方家烧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