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异宅我转动钥匙的瞬间,铜锁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这座青砖黛瓦的江南宅院在暮色中静默如兽,门楣上残存的朱漆斑驳成暗褐色,像是干涸的血迹。
"林先生,二楼西厢房给您收拾好了。
"管家陈伯提着煤油灯,影子在爬满藤蔓的影壁上摇晃。
他左脚微跛,青布鞋拖过青石板时总带起细碎沙响,像是有人跟在身后数步子。
行李箱轱辘碾过门槛时突然卡住,我俯身查看,发现石缝里嵌着半枚铜钱。
月光下隐约可见"光绪通宝"的字样,边缘沾着可疑的暗红锈迹。
陈伯的煤油灯突然晃了晃:"客房在二楼,夜里莫要乱走。
"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霉味混着某种甜腻腥气扑面而来。
月光透过菱格窗棂,在青砖地上割出细长的光痕,像极了停尸房的白布缝隙。
凌晨三点,我被滴水声惊醒。
暗红液体正顺着房梁缝隙滴落,在月光里凝成血珠。
伸手去摸台灯时,指尖触到冰凉滑腻的东西——一条褪色的红绸从房梁垂下,末端系着腐烂的合欢花。
"这是前任房主留下的。
"陈伯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煤油灯将他凹陷的眼窝照成两个黑洞,"民国二十三年,这屋子住过位待嫁的小姐。
"我盯着地砖上蜿蜒的血迹,那些暗红液体在触及青砖的瞬间就消失无踪。
陈伯的煤油灯突然爆出个灯花,火光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小姐成亲前夜,用这红绸在房梁上打了个同心结。
"后半夜我蜷缩在太师椅上数更漏。
梆子敲过五更时,阁楼传来细碎脚步声,像是穿着绣鞋的姑娘在来回踱步。
吱呀声停在头顶正上方时,我清晰听见珠钗步摇的叮咚脆响。
次日我在宅院里闲逛,发现西墙根有处新翻的土。
扒开浮土,半截桃木符露出来,朱砂画的符咒被雨水泡得模糊不清。
符纸背面用血写着生辰八字,墨迹晕染处像是被指甲反复抓挠过。
"林先生对道术感兴趣?
"陈伯鬼魅般出现在身后,枯枝般的手掌压住我正要掀符纸的手,"这是镇宅用的,动不得。
"他袖口飘出线香味,混着某种肉类腐败的酸臭。
阁楼木梯隐藏在厨房后的杂物间,积灰的门轴上挂着铜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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