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破碎的明月光却说那日京都醍醐寺的枫叶正红，"千叠"茶室的铜铃却无风自动。
沈青梧裹着月白缎子袄子立在门槛外，左手掌心的火焰形疤痕被秋阳映得发亮——这疤是十七岁那年窑厂爆炸留下的，此刻却隐隐作痛，仿佛炉火仍在啃噬皮肉。
茶室里飘着龙井的苦香，混着檀木柜上的沉水香。
她望着案头那件未完工的宋代青白釉瓷片，釉面细密的冰裂纹像老树的年轮。
这瓷片是昨日在东京拍卖行见过的明代斗彩鸡缸杯残片，原主拍价三亿日元，此刻却躺在陆沉舟的檀木匣里。
"沈姑娘来得不巧。
"陆沉舟的声音自月洞门传来。
他身着藏青缎马褂，领口别着枚青铜蟠螭纹胸针，袖口露出块羊脂玉扳指，"今早九点，这瓷片的孪生体已经刻进陆氏宗祠的碑文了。
"沈青梧的手指掐进掌心。
她不是来讨教AI修复的，是要赎回父亲临终前托付的残片。
十年前上海博物馆的火灾里，父亲用身体护住这半片瓷碗，临终前在病床上画了张示意图——那图上残缺的莲瓣纹，此刻正在陆沉舟的放大镜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陆先生莫要戏弄。
"她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层层展开竟是张泛黄的宣纸，"这是家父的修复手稿，最后一页写着：此瓷需以金缮补裂，方可现明月光。
"陆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接过宣纸的手指微微发颤，纸角沾着的朱砂印记，竟与他床头那幅《千里江山图》残卷上的批注如出一辙。
窗外忽然雷声大作，暴雨打在茶室琉璃瓦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沈姑娘可知，真正的修复不是复原，是让器物开口说话？
"陆沉舟突然笑了。
他从檀木匣取出个密封袋，"这是用百年老松脂熬制的金缮浆糊，掺了西域夜明珠的粉末......"话音未落，茶室顶灯"啪嗒"熄灭。
黑暗中响起瓷器碎裂的脆响，沈青梧摸到案头凉透的茶盏，却见陆沉舟西装内袋露出一角照片——十八岁的她站在敦煌莫高窟前，手中举着半块残破的壁画砖，背景里朱砂色的飞天正在云端起舞。
"这是......"她刚要开口，应急灯突然亮起。
陆沉舟已站在她身后，手里握着块松烟墨砚："家父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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