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三年冬·金陵雪粒子砸在青铜罗盘上，发出细碎的金属哀鸣。
沈砚蜷缩在柴房角落，数着瓦缝透下的光斑——这是他被关的第七天，也是养父沈明远出征北境的日子。
"公子。
"木门突然裂开一道缝，哑仆老黄递进半块硬馍，皲裂的手掌在馍底迅速划出三道刻痕。
沈砚瞳孔微缩。
天机阁的生死令，三横为"燧"字部首，意味着今夜子时启动火器预案。
他故作踉跄地撞向老黄，趁机摸走对方腰间冰凉的金属物件。
待柴房重归黑暗，沈砚摊开掌心。
那是半枚造型奇特的齿轮，齿槽里还沾着新鲜的血渍。
更诡异的是，当他用冻僵的手指触碰血迹，那些殷红竟在罗盘表面蠕动成简体小字：容器污染度37%"见鬼！
"沈砚猛甩手腕，齿轮坠地时发出非金非玉的脆响。
他突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齿轮——而是某种微型机械的残片，边缘处还刻着”Made in China“的模糊字样。
戌时三刻·醉仙楼"沈公子来迟了。
"清流党少卿裴琰之斜倚锦榻，指尖转着青瓷酒盏，"听说令尊临行前，特意去钦天监求了道镇煞符？
"满座哄笑中，沈砚咳嗽着拢紧狐裘。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在笑什么——沈家收养痨病鬼当嫡子，还妄想用军功洗刷商贾出身的耻辱。
"裴大人说笑了。
"沈砚斟酒的手稳如磐石，"家父只是担忧北境雪灾..."话音未落，楼外突然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是巨兽利爪划过青石板。
众人惊愕望去，只见长街尽头缓缓行来十二盏青铜灯，灯芯竟是无焰自明的幽蓝冷火。
持灯者皆着玄色铁甲，面覆刻有星图的面具。
"天机阁！
"有人失声惊呼。
沈砚却注意到，那些灯笼罩子上分明是简化电路图，而铁甲武士腰间悬挂的，正是与他手中如出一辙的齿轮组件。
子时·沈府密道沈砚按动祠堂第三块灵牌，暗门在供桌下无声开启。
密道石壁上布满荧光苔藓，照出无数用简体中文书写的算式与坐标。
最醒目的位置刻着血红警告：不要相信1987年后的记忆地道尽头是间球形石室，中央悬浮着由数百个齿轮组成的浑天仪。
老黄早己候在那里，递上缠着铜线的竹筒："阁主急令，北境发现了..."话音戛然而止。
沈砚眼睁睁看着老黄的喉咙被一根银丝贯穿，血珠在冷光中凝成诡异的抛物线。
阴影里走出个戴哭笑面具的白衣人，指尖还缠绕着滴血的银线。
"容器编号甲辰七。
"来人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你父亲在北境挖出了上个穿越者的降落舱。
"面具突然裂开缝隙，露出里面闪着红光的机械眼，"而你现在脑中的记忆，有68%来自那个叫张烨的21世纪工程师。
"沈砚后退时撞翻了浑天仪，齿轮暴雨般砸落。
某个瞬间，他看见最大的铜轮内侧刻着一行小字：庆历西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与他今晨在罗盘上所见一字不差。
次日拂晓·钦天监监正徐世卿凝视着桌案上的两件物品：半块染血的齿轮，以及沈砚连夜默写的《岳阳楼记》。
当他用特制琉璃镜观察齿轮断面时，镜片突然浮现出红色警告：检测到第4代纳米机器人集群老人颤抖着点燃案头线香，烟气在空中组成清晰的阿拉伯数字：37%。
这个数字与沈砚罗盘显示的污染度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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