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镁光灯突然暗了下来。
雷克斯把发颤的右手藏在战术板后面，医用绷带在腕关节缠了三层，还是盖不住渗出来的血渍。
甲骨文球馆的空调开得很大，他却能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声，像有把小锤子在敲打头骨。
"最后七分钟。
"泰伦卢的战术笔在电子屏上划出刺眼的白线，"对方肯定要放死亡五小，我们需要..."更衣柜突然震动，詹姆斯撞开柜门站起来，23号球衣后背完全被冷汗浸透。
他抓起功能饮料猛灌两口，铝罐在巨掌中扭曲变形。
"听着，"他转身时眼白布满血丝，"把球给我，然后全部拉开。
"雷克斯感觉膝盖里的钢钉开始发烫。
这是他们离奥布莱恩杯最近的时刻，2-3落后，G6，客场。
三天前他在突破时听到右膝传来棉线断裂的声响，队医说再上场可能毁掉整个职业生涯。
"不。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更衣室炸开，所有助教的表情瞬间凝固，"我来持球，你站弱侧底角。
"詹姆斯眯起眼睛，这是他暴怒的前兆。
十年前在速贷中心球馆，当雷克斯当着全队面撕掉迈克·布朗的战术手册时，勒布朗也是这个表情。
那晚他们打出了震惊联盟的32次空中接力。
"你tm现在连变向都做不了..."勒布朗的拳头砸在储物柜上，能量饮料顺着铁皮往下淌。
雷克斯扯掉膝盖护具扔在地上，金属搭扣在地板弹起清脆的回音。
更衣室白炽灯管在他头顶嗡嗡作响，他想起2007年被马刺横扫的那个夜晚，邓肯摸着两个年轻人的头说"未来是你们的"。
而他们的未来只剩下七分钟。
"我能过掉任何人。
"他抓起绷带往手掌上缠，医用胶布撕拉声像是皮肤在脱落，"包括你。
"计时器走到最后三秒时，雷克斯己经看不清篮筐。
甲骨文球馆的声浪像海啸压过来，他运球的右手掌纹早被汗水泡得发白。
追梦格林的血盆大口在面前开合，但他听见的是2010年七月那个燥热的午后，勒布朗在ESPN首播里说出"决定"时，训练馆篮球砸地的回响。
变向，急停，钢钉在膝盖里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库里从斜刺里扑来的身影和2015年东决的罗斯重叠，那个同样被命运诅咒的凤城玫瑰。
雷克斯在空中蜷起身子，篮球离手的瞬间，他看见勒布朗从人缝中冲天而起，就像十八岁那年他们在阿克伦街头斗牛时那样。
篮球穿过网窝的声响被欢呼声淹没。
雷克斯跪倒在地毯上，右膝传来的剧痛让他想起父亲在矿难中压碎的左腿。
勒布朗的咆哮声由远及近，两具汗湿的躯体撞在一起时，他尝到了锈铁般的血腥味。
颁奖仪式上没人发现异常。
当萧华举起FMVP奖杯时，雷克斯正把重心移到左腿，右膝积液己经漫过绷带。
他望着漫天彩带想起新秀体测报告上的批注：骨骼密度超出常理，跟腱柔韧性历史级——后面跟着三个鲜红的感叹号。
回到克利夫兰的专机上，队医终于崩溃了。
核磁共振照片在平板电脑上泛着冷光，半月板碎成了三块，韧带像被扯烂的渔网。
"你tm是用一条腿在打球！
"队医的唾沫星子喷在雷克斯脸上，"再上场就准备坐轮椅度过后半生吧！
"雷克斯转头望向舷窗外翻涌的云海。
下方五大湖区的灯火连成一片，像撒在黑色天鹅绒上的碎钻。
2003年选秀夜他就是沿着这片灯火来到克利夫兰，十八年过去了，那些光芒依然在为这座被诅咒的城市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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