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实验室的玻璃幕墙映着凌晨三点的月光林疏桐第九次核对基因测序数据时，仪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
红色警示灯在操作台疯狂闪烁，把面前男人的轮廓切割成碎片。
顾明川倚着门框，白大褂下摆沾着星点泥渍，手里转着半支没点燃的烟。
他总在深更半夜出现，像游荡在基因实验室的幽灵。
"我说林博士，"他漫不经心地用烟头戳着培养皿里的樱花样本，"你这堆数据要是能开花，南极冰川都能种玫瑰了。
"林疏桐攥紧手中的移液枪，枪管在金属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上周移植失败的樱花枝在恒温箱里枯萎，那些泛黄的叶脉和这个男人讥诮的眉眼重叠在一起。
"麻烦顾医生让让。
"她端起盛满试剂的托盘，冰蓝色液体在震荡中泛起涟漪，"你挡着超净工作台的气流了。
"男人忽然伸手扣住托盘边缘，冷白灯光顺着他的腕骨爬上青色的血管。
林疏桐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雪松香，这矛盾的气息让她想起解剖室里的圣诞树。
"知道为什么你的转基因实验总是失败吗？
"他指尖擦过她发红的指关节，那里有连续熬夜留下的针孔，"你太执着于修正错误，却忘了有些缺陷本身就是生命存在的证明。
"培养箱传来轻微的爆裂声，林疏桐猛地抽回手。
最新一批樱花胚芽正在死去，细胞壁崩解的声音像极了那年手术室的心电监护仪。
她背过身去调整显微镜焦距，镜筒里晃动的却是父亲临终前插满管子的脸。
"明天开始每天抽200cc血。
"顾明川突然将烟碾碎在实验记录本上，灰烬在《CRISPR基因编辑方案》标题上烫出焦痕，"你的重组蛋白浓度不够。
"林疏桐盯着那圈灼痕，恍惚看见十八岁生日那天的蛋糕蜡烛。
父亲就是在烛光熄灭时倒下的，遗传性心肌萎缩症——此刻正在她基因链某处潜伏的定时炸弹。
"不需要。
"她抓起酒精棉擦拭被他碰过的台面，"我有三十七篇SCI论文，顾医生您呢？
除了在停尸房抽烟还会什么？
"男人低笑一声，白大褂衣角扫过她裸露的脚踝。
林疏桐后颈泛起细密的战栗，这感觉像极了上周解剖小白鼠时，手术刀划开温热血肉的瞬间。
"我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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