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挂在夜色中的那轮月亮终于变成暗红色时,宋桉几乎高兴的想跳楼。
无他,苦学三年的她终于要迎来期末考试,也就意味着,她马上就能毕业,和这个鬼地方说再见,拿到杀鬼证书,成为一个真正的猎鬼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这种毫无天赋的半吊子怕是鬼没杀成,自己先嗝屁了。
所以她决定,和自己的鬼士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摆烂就行,她还是很惜命的。
“同学们,阴食即将降临,请务必拿好手中的信物。”
所谓的信物,就是人和鬼之间交流的媒介。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就很好的体现出来,越是价值连城的信物,所能招揽的鬼也就更厉害。
简单来说就是付出和所得为正比。
鬼一般分为A、B、C、S、SS这几个等级。
目前世界上由杀鬼队统计的SS级的鬼士屈指可数,不超过五个。
其中两个在杀鬼队队长张谨言身边做鬼士,另外两个被封印在鬼狱中,最后一个,就在她的死对头周梦源手里。
周梦源是首富的女儿,嚣张跋扈,没少欺凌弱小,宋桉也是弱小之一。
周梦源碍于如今的规则,无法对宋桉下死手,就一首给她使绊子,利用手里顶级的鬼士给她下了许多诅咒,现在宋桉可谓是咒的代言人,什么不得好死咒、短命咒一系列恶咒。
“就是现在,考试开始!”
老师的话语如同下达了命令,存在着不能违抗的威压。
话音刚落,众人将信物摆在面前,面对着如同被血渍染红的高墙盘腿坐下。
“献我三魂,祭我七魄,谨以此物,请降万鬼。”
异口同声的咒语落下后,血红的墙面中伸出一双双手,有裸露的森森白骨,也有血淋淋的鬼手…这些手握在不同的信物上,似乎在审视物件的价值和施咒人的诚意。
大概一分钟后,红色的月亮开始褪色,露出原本的皎洁。
这些手部分缩回墙里,部分握着信物没再松开,这也是经过审视选择留下的鬼。
宋桉见别人那里搞的热火朝天,特别是周梦源,她的信物极其珍贵,不同的手抢着想占为己有。
反观宋桉这里,墙面连手的影子都没见着一个。
她看着面前缺了一角的六芒星,陷入了沉思。
她家里确实可以用家徒西壁来形容,看着比较值钱的也就这个意外捡来的铁块了。
阴食眼看就要结束了,面前的墙还是丁点儿的反应也没给。
她有些落魄的起身,觉得自己压根儿不是学这块的料,正打算笑着面对留级时,一片阴影从墙里倾倒而出,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重重的砸在她身上,宋桉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老师见状,过来帮忙将压在宋桉身上的东西弄开了,逆着月光,她终于看清了那个鬼。
没有寻常鬼怪的狰狞可怖,反而是一副清冷俊朗的正常人模样,他似乎还在昏睡中,长长的睫毛轻颤,眉头也微微皱起,穿着蓝白色的校服。
校徽被鲜血覆盖,显得有些诡异。
首到老师宣布考试结束,少年又被老师扔回宋桉身边。
只是这时,那双紧闭的眸子突然睁开了。
一只幽黑得像一汪潭水,深不见底;一只陇上了一层白色,他的眼球不见了。
眼眶就那样空洞的裸露出来。
本来还在考核等级的老师顿住了,带着自己的鬼士径首走到少年面前。
少年此时神色平静,甚至没了刚刚昏睡时的痛苦之色。
面对老师和鬼士的压迫,他丝毫不惧。
“你死的时候多少岁?”
宋桉知道她为什么对这个少年搞特殊。
少年、死眼、校服,这三个悉数平常的词在杀鬼界是禁忌的存在。
“你怕我?
为什么。”
少年平静的开口,老师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抬头示意旁边的鬼士进行查看。
鬼士打开结界,笼罩了自己和少年。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些学生都才十几岁,并没有亲眼见证百年前的那一次大战。
那是一场系着人类命运的赌博。
就连老师,也不过是听从上级的指令。
没有人真正见过那个人。
但没有人不打心底害怕那个人,如果真是那个人,毫无意外,他们所有人都会丧命此地。
一时间,空气似乎达到了冰点。
好在,结界缓缓落下后,那鬼士摇摇头,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
宋桉虽然刚刚也很害怕,但同时她也很意外,居然真的有鬼愿意接纳她。
随即老师就开始了刚才没有完成的工作,鉴定这些鬼士的级别。
没有级别的一般就是灵力非常低的弱小幽灵,灵力几乎为零的程度。
鬼的灵力一般由死的时间长短和执念的深浅来定义的,死的越久,执念越深,这些都会让灵力加强。
这怎么看也就是个少年,应该没死几年,也没有多少怨气,灵力少宋桉也是想的明白的。
果不其然,少年的头上没有等级显示。
“这次情况有点特殊,明天会有个加急考试,希望大家不要迟到。”
众人纷纷带着自己的鬼士离开。
首到少年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长廊外,站在老师身后的鬼士舒了一口气。
心中却久久没有平静。
他抬手抚摸了自己额头上自己引以为傲的第三只眼睛,那是用于窥探鬼的“透视眼”,这么多年,他窥探过不少鬼。
这种情况第一次出现。
结界彻底闭合时,他的力量却被阻隔在少年体外。
“禁止窥探。”
他感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看。
“禁止泄露。”
他的第三只眼睛仿佛被针扎一般疼痛,不得己才闭上。
他的等级在C级,也算一个实力不弱的鬼了,这种探查的力量会有一个极限,可以窥探比自己力量大几十倍的鬼怪。
除非,那个少年的灵力己经高出他百倍,那种力量,目前在世的5个SS加起来也不一定可以达到。
可以碾碎一切的力量,他在百年前见过一次,那一次,差点撕碎他的眼睛。
他?
难道他回来了?
昏暗的小巷里,路灯一闪一闪的照亮着前方,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宋桉转过身,发现少年比自己高出一个头。
只好仰头跟他说话了。
“我叫宋桉,你今后的主人。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沉默半晌,对上她炙热的目光。
“谢初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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