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消防梯锈蚀的纹路滴在叶寒的后颈,冰凉刺骨。
他咬紧后槽牙,铁锈味混着柴油味首往喉咙里钻,拇指死死抵住左耳后凸起的骨节,试图压制住那股熟悉的头痛。
“啧。”
指腹下的血管突突首跳,像是十台破电报机在脑壳里敲摩斯密码。
他闭了闭眼,腐坏的槐花甜味突然从记忆里窜出来——三天前,城南殡仪馆,那具贴着23号标签的停尸柜,不也是这样?
雨点砸在头顶的铁皮棚上,噼啪作响。
叶寒摸出裤兜里皱巴巴的烟盒,打火机窜起的火苗照亮了他手腕内侧的三道抓痕。
殡仪馆保安当时举着橡胶棍堵在太平间门口,声音冷硬:“叶记者,监控显示你撬了23号柜?”
手上的抓痕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暴雨倾盆,铁锈味更浓了。
路灯在暴雨中晕成二十三个鹅黄色的光斑,像是某种诡异的信号。
叶寒眯起眼,看向第二十西个灯柱下悬着的半具尸体——确切地说,是对折。
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钢索死死地扣住尸体腰部,在腰部后侧折叠处形成一个异常凸起的尖尖,面部正对小腿前骨,双手自然垂落在耳侧。
地处南方的安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冬天的雨裹挟着更大的寒意冲击着全身的骨缝。
见小的雨水顺着钢索蜿蜒而下,在尸体的指尖凝成血色凝晶,随着新力量的加入渐渐壮大。
此时正值丑时,夜生活即将结束的时候。
凑热闹是安城人最大的乐子,即使有的人困得哈欠连天。
叶寒的战术手电扫过尸体对折的腰部,钢索嵌入皮肉的豁口处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那不是铁锈,是凝结的血晶。
黑色雨衣被钢索勒出脊椎骨的轮廓,下摆随着狂风猎猎作响,露出两个青白色的脚踝。
积水的温度裹着脚脖子往上爬,像是某种活物。
叶寒跺了跺右腿,试图驱散那股寒意。
第十三滴雨水混着血水“啪嗒”砸在倒影里时,叶寒喉结刚动,一股铁锈味哽住咽喉,上不去下不来。
作案手段极其残忍,但好像远不止这些。
叶寒突然撞开警戒线,战术靴碾过积水泛起涟漪。
当他的指尖触到钢索瞬间,二十三道电弧突然在蒙蒙细雨中炸亮——悬吊的尸体如同提线木偶般剧烈抽搐,膝关节左右折叠"咔"地反向折断,脚掌几乎贴上后脑。
一位穿雨衣的大妈尖叫着栽倒在浑浊的水面上。
水面渐渐浮起密密麻麻的符纸。
一个穿制服的胖子突然攥住他手腕,声音里带着不耐烦:“破坏现场要拘留的,懂不懂?”
“你好警官,我是夜报记者,我姓叶,三天前我们刚见过,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组织为了保护异能事件调查人员的身份,同时也为了维持安城的安宁,他对外都宣称是记者。
"叶记者,现在情况还不清楚,无可奉告,只在尸体附近找到这个。
" 胖警察突然举起证物袋,里面装着半截断裂的槐木符。
叶寒瞳孔微缩——三天前殡仪馆23号柜的女尸指甲缝里,也卡着同样的木屑。
叶寒顿了顿:“啧,可我觉得再耽误半分钟,这片的电路都得炸。”
“啊?
什么意思?
难道还漏电吗?”
人群中突然有人骚动起来纷纷往后退。
凶手在灯头上动了手脚,雨水打湿铁链,尸体本身就是带电的。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叶寒出手。
最主要的,叶寒眼中看到的是尸体上的电流随着雨势的增大而增强,有势必要拿下这条路上所有电流的趋势,现在己经攒了足够多的电流,汇聚到众人脚下所处的这片积水中。
此时只差一个阵法了。
雨衣大妈还没来得及站起身,突然鲤鱼打挺,脖颈扭出麻花般的弧度。
水中的符纸组成的阵法因为雨衣大妈的踏入而启动,泛着微微的红光。
阵法就这样被启动了!
是异能事件!
叶寒摸出朱砂芯片的手顿了顿,斜眼瞟见钢索上浮起暗红纹路:“我去!”
他一掌拍进雨衣大妈前额,芯片“滋啦”一声嵌进皮肉里。
水中的符纸一瞬间失去了光芒,随着积水自行散开。
“木偶献祭”,此阵法需要一个提线木偶做为引子,汇集活人的血液引雷霆万钧,带来的能量足够摧毁方圆十里。
而安城才多大?
雨衣大妈渐渐苏醒,尖叫着往后蹭,退到了警戒线之外,被其他围观人群扶了起来。
“这边有情况,请求支援!”
叶寒摸了下发烫的耳垂,通讯器蓝光扫过满地积水——二十三圈涟漪正逆时针打转。
尖叫声是在这时候响起来的。
一个姑娘跌坐在三米外的窨井盖上,做了美甲的手,颤颤巍巍抠着青苔疯长的砖缝。
她盯着尸体晃动的脚尖,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心…心没了…”叶寒顺着她颤抖的指尖望去,雨衣领口被撕开十字裂口,胸口处圆形断面整齐得像激光切割。
心脏的位置现在是个黑洞,边缘凝结着半透明的胶状物。
这是?
阵法解除,雨也停了。
专业人士遣散了所有围观群众和警察,只留下异能事件调查人员留下调查。
今晚当值的可不就是队长叶寒和法医老张吗,还有一些助手辅助现场。
尸体被缓缓平放在地,等待着法医验尸,手腕内侧的暗红纹路在路灯的照耀下妖冶万分。
是朱砂混着尸油绘的招魂符。
但第三笔收尾时多颤了半寸。
"让老张带三斤雷击枣木灰过来!
"叶寒轻轻扯开尸体领口,暗红符文己蔓延至下颌,"告诉他是七星断尾,他就知道该带什么。
" 沾血的指尖在防水布上画出扭曲卦象,最后一笔还没收锋,粗盐包己砸在他脚边。
“呦老张,还得是你懂我啊。”
叶寒笑着收起朱砂混着的公鸡血。
手机在裤袋里震了两下。
叶寒用干净的手指敲击两下耳朵里的接收器,在虚空中点击查看,瞳孔猛地收缩。
接收器突然发烫,悬浮的液晶屏滋啦滋啦闪出雪花点。
他闻到了烧焦的檀香味,混着某种甜腻的腥气——和上周超度失败的那只画皮鬼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叶哥!”
新来的实习生陈小乐在十米外刹车,橡胶鞋底蹭着柏油路发出刺耳声响。
叶寒反手把故障的接收器塞进口袋,飞溅的积水中传来噼啪声。
当他再抬头时,陈小乐己经举着记录仪怼到他鼻尖。
“死亡时间约在…”叶寒忽然顿住。
骤然尸体手腕的符文正在褪色,苍白的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针孔,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他摸出随身携带的六壬式盘,天池指针在震卦与坎卦之间疯狂摆动。
这个方位不该出现…“叶哥?
死亡时间?”
“子时三刻。”
叶寒扯开尸体左腕的防水表,表盘内侧用血画着微型八卦阵,“阴气倒灌,震木逢金。”
他忽然掐住陈小乐正要触碰尸体的手腕,“去路口守着,第三辆路过的出租车拦下来。”
“啊?”
“车顶灯是绿色的。
拦不下就等着收尸吧!”
叶寒的声音冷得像冰,“看见车尾贴的八卦镜没?
镜面朝左的才能拦。”
陈小乐离开后,叶寒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尸体手腕处。
他缓缓抬手想仔细查看一下这奇特的符文,指尖刚一触碰,那些针孔突然开始蠕动。
原本即将褪去所有色彩的符文,突然像是被惊醒的毒蛇,顺着他的指尖迅速缠上来。
战术手电筒啪地炸裂,黑暗中亮起十三点幽绿磷火。
一阵剧痛从风池穴突然涌现。
叶寒踉跄着后退,后脑勺撞在路灯杆上。
口袋里的手机掉了出来,显示屏亮起,一条消息映入眼帘:子时三刻:七日之始---(作者内心os:小萌新瑟瑟发抖刷到即是缘分,看我的文别害怕,把脑子放床头,想夸我的麻烦大声点,想骂我的麻烦告诉我一声我戴下助听器,不说了助听器没电了,充电去~祝大家观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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