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散射的光线,在努力地照亮着一栋一眼望不到顶的高大建筑,这建筑墙身被密密麻麻的霓虹灯占满,像是打满了五颜六色的补丁。
江山集团总部大楼,楼顶。
“陈总,你跑不掉了,别浪费时间了!”
风呼啸着从耳边吹过,冰冷的雨拍打在他和怀里女人的脸上,鲜血从女人背上的伤口流出来,在地面形成一条小河似的样子,很疼。
果然是逃不掉的,局早就布好了,只等自己来钻而己。
原来一首想摆脱受人摆布的局面,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己,一点可能都没有。
各种灯光交织在一起倒映在地上的水中,上下左右己经分不开了,像是五彩斑斓的万花筒。
“原来我们不过是个傀儡而己啊……”“子良哥哥,一定要活下去……”女人的手从男人的手中滑落。
雨越下越大,人越围越多,跑是跑不掉了,他扔掉了手中的枪。
“呯”的一声,一颗子弹从他额边飞过,刮开了一道口子。
温热的血混合着雨水滑到嘴角,嗯,有股铁锈的味道。
“不要开枪!”
他伸手擦了一把,看着不远处的黑影,眼里满是嘲讽。
“哼,就这么见不得人?
胆小鬼,现在还不敢面对我?”
远处的黑影在沉默了一会,开口道:“陈子良,陈总,我的好大哥!
还记得我们当初我们从路边摊,到后来成立江山集团在这里俯视天下的豪情吗?”
“还记得我们把这里从一个小渔村,打造成国际都市的壮举吗?”
“还记得你能被万人景仰,我却只能默默无闻吗?”
“为什么?
凭什么?”
那黑影一面说,一面踱步到男人面前。
哦,原来是他!
怎么是他?
哈哈哈……我他妈真幼稚!
伴着像是炸响在耳边的雷声,他被一个小喽啰一脚踹翻在地。
他觉得可笑,所有的底牌都给了眼前这个男人,没想到他才是幕后那个人。
怎么,自己还跑得掉吗?
陈子良,这个年轻的男人,打小就在街边捡破烂,从流浪狗嘴里夺食, 十岁开始走街串巷、摆小摊卖些小破烂,十三岁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固定摊位;二十岁就以蛇吞象之势并购了当时华国最大的上市公司——万里集团;二十三岁,江山集团成立、自此,他成为了华国这个时代里最成功的商人。
一开始的梦想,不过是想自己和兄弟们过得更好一些而己;又或者是,走得太久了,忘了抬头看路,慢慢迷失了方向。
把金钱看得太重了,最后往往会被金钱所累。
亏损的项目越来越多,不停地拆东墙补西墙,己经无法维持了。
现在想想,如果当时不要扩张得那么快、那么盲目,步子走得稍微稳那么一点点,就好了……“你知道吗?
那种高高在上的成就感,你总会想要更多,这个有了要那个,那个有了还要更好……人,永不满足,总想要更多啊。”
来人蹲在他面前,西装革履,原来是他,怎么会是他?
自己最好的兄弟啊!
“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身上的烟早就被雨淋透了,他用手紧紧地攥了一下,用力地丢向一边。
原来,人走的时候,真的跟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赤裸裸的,什么都带不走。
“我们认识有二十年了吧?
你,我、小丹,还有可心……,对了,小丹是生病吧,走了好多年了,我没去送她一程……”过来的男人没接话,递上一根烟给他,同样被雨淋透。
算微笑着示意,算了吧。
“你怎么样?
结婚没有,我都不知道,只为忙公司那点儿事了,到时候你可得请我喝一杯。”
“一儿一女,老三也快生了。”
“看样子我错过的东西不少啊,我也算是有了小字辈了,哈。”
雨还在下,像针一样从高处的黑幕落下,让人不自禁地想要偏头躲一下。
平面延伸的街头亦是闪烁的霓虹灯,红的、蓝的、紫的、粉的……。
男人坐在地上,“只要我死,就够了吧?
那些跟了我好多年的,也同样跟了你不少年,能不能放他们一马?”
“可心,可心本来也可以不用死的。”
“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你这怎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要钱?
要权?
我什么没给你?
又或者是说羡慕我表面的光鲜?”
“算了,不重要了。
两兄弟,这么多年,你一首挺我,现在我挺你一次,也是应该的。
你成熟了,设得一手好局,我相信你能救公司,如果可以,把我跟可心葬在一起吧。”
“你也可以不用死,只不过你的位子,要由我来坐,你仍然可以活得很潇洒,过得很自由。”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男人恶狠狠地盯着来人,“我他妈需要你可怜?”
“白马西风塞上,杏花烟雨江南……如果能从头来过的话,我不想再像狗一样为别人活着……如果能从头来过,我会杀光那帮人……”男人站起来,大笑道:“如果一切都能重新来过的话,我会娶你的,可心……”男人扭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女人。
“大哥!
听我句劝,你只要不再插手公司的事,我保证,没任何人敢动你!”
“你算老几?
你保证?
我都保证不了的事,你还敢保证?
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在他们眼你,你跟我一样,都只不过是条狗而己!”
男人恶狠狠地指着来人。
“他们不可能让我活着的,他们很清楚,只要我活着,他们就必须得死。”
闪电的光亮在远方闪现,紧接着就是轰隆隆的雷声。
还在有人不断向这里涌来,男人捡起地上的枪,猛地指向西装男人。
西装男子见状转身向后面的人挥手,“不要开枪……”枪声在霎那间盖过隆隆雷声,血花在持枪男子的身上绽放……西装男子愣了许久,扭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男人,“他分明就是求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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