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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外机在窗外嗡嗡作响，蝉鸣声像根生锈的琴弦，拉扯着八月粘稠的暑气。许知夏蜷在飘窗的亚麻坐垫上，冰镇苏打水在玻璃杯壁凝出一串泪珠。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差点被呛到——家族群里，母亲又发了张照片

"小野现在可出息了，在附一医心外科实习呢。"二姨的语音消息弹出来，背景音是麻将哗啦作响，"要我说夏夏也该抓紧，都二十八了......"

许知夏把手机倒扣在菱格纹抱枕上，碳酸气泡在舌尖炸开细小的刺痛。十年前那个总跟在她身后捡风筝线的男孩，此刻正透过像素点在视网膜上灼烧。她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是高考后的暴雨天，程野浑身湿透地敲开她家房门，怀里抱着被淋成废纸的志愿填报手册。

"夏夏姐。"少年睫毛挂着水珠，"你要去佛罗伦萨？"

没等她回答，玄关处突然传来电子锁的开启声。许知夏赤脚踩上胡桃木地板，冰凉的触感顺着脊椎往上爬。逆光里站着的人影正在摘口罩，黑色行李箱滚轮碾过门槛时发出细微的呻吟。

"夏夏姐。"程野的喉结在冷白皮肤下滑动，像暗河表面凸起的礁石，"大伯说你这有空房间？"

许知夏的指甲掐进掌心。记忆里清润的少年音被砂纸打磨过，裹着七月燥热的风扑面而来。他换了件oversize黑色T恤，锁骨处垂着银质解剖刀吊坠，刀柄上刻着拉丁文"memento mori"。最要命的是右眼尾那颗泪痣，在暮色里像滴未干的松烟墨。

"医学院的暑期实践。"程野举起手机，锁屏照片赫然是解剖室操作台，"要打扰姐姐两个月。"他说"姐姐"时舌尖抵着上颚，仿佛在品尝某种即将过期的糖果。

浴室响起水声时，许知夏才惊觉自己说了"好"。磨砂玻璃上浮动着模糊的剪影，蒸腾的水汽里飘来雪松混着苦艾的沐浴露香——是她惯用的那款中性香。茶几上的保温袋渗出冷雾，冰美式杯壁挂满细密水珠，吸管口沾着星点榛果碎。

落地窗外，晚霞正舔舐着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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