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孔雀鱼不爱吃食什么原因

我叫蓝瑾，一只雌雄同体的蓝孔雀妖。我用了整整十年时间仰望那只高贵的凤凰，

为他织羽衣、炼灵药，甚至不惜折损本命羽为他疗伤。可他眼里只有那位清冷的仙君。

直到我要嫁给青梅竹马的青鸾时，凤凰才终于低头——他说他后悔了。

但我的爱早已在十年卑微中耗尽。后来啊，我为他挡下致命一剑，

临终前看着这个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妖皇痛哭流涕。多可笑，他学会爱的时候，

我的心里却住进了别人。1 妖界圣典妖界千年庆典的烟火照亮了夜空，

七彩流光在云端绽放，与下方金碧辉煌的凤凰皇城交相辉映。我站在偏殿的廊柱旁，

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尾羽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蓝瑾，你确定要这么做？

"兄长蓝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担忧。我深吸一口气，

转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哥，我准备了整整五十年，就为了今天。

"蓝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那是妖皇陛下，他身边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更何况......"他顿了顿，似乎不忍心说下去。"更何况我只是个雌雄同体的孔雀，

既不是最美丽的雌性，也不是最强壮的雄性？"我替他说完，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了一下，

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但我有他们都没有的东西。"蓝珏还想说什么，

殿内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这是轮到孔雀一族献礼的信号。"该我了。

"我抚平衣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尾羽因为激动而完全展开，

在月光下流转着梦幻般的蓝绿色光芒。踏入正殿的那一刻，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

妖界各族首领分列两侧，而在最前方的高台上，

端坐着那位令整个妖界臣服的统治者——妖皇凤煌。他今天穿着正式的朝服，

深红色的衣袍上绣着金色的火焰纹路，一头长发如熔金般垂落，

头顶的金冠中央镶嵌着一枚跳动着真实火焰的凤凰宝石。即便只是随意地靠在王座上，

那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也让人不敢直视。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喉咙突然发干。

五十年来在脑海中排练过无数次的场景，此刻却让我紧张得尾羽都在微微发抖。

"孔雀一族蓝瑾，为陛下献上流光之舞。"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比想象中要镇定得多。乐声响起，我舒展双臂，尾羽完全展开，

每一根羽毛都开始散发出柔和的蓝光。

这是我耗费十年时间修炼的特殊能力——将月光储存在羽毛中，在需要时释放出来。

舞步轻盈如风，尾羽上的光芒随着动作流转，

渐渐在空中绘出妖界四季变换的景象：春日绽放的灵花，夏夜飞舞的萤火，秋日金红的枫林，

冬季晶莹的雪松。殿内响起一片惊叹声，但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高台上的那个人身上。

凤煌微微前倾了身体，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兴趣。就这一瞬间的反应，

让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舞至高潮，所有羽毛上的光芒突然汇聚，

在我头顶形成一只展翅欲飞的孔雀虚影，与殿外的满月重合。虚影长鸣一声，

化作无数光点洒落，如同下了一场蓝色的星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我单膝跪地，尾羽收拢，

光芒渐熄。殿内安静得能听见我急促的呼吸声。片刻后，掌声如雷动。

我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凤煌，只见他轻轻点头，唇角勾起一个礼貌的微笑："不错的表演。

"只是"不错"而已。我的心沉了一下，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我还有第二件礼物。

"陛下，"我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双手奉上，"这是蓝瑾的一点心意，请陛下笑纳。

"侍从将锦盒呈上，凤煌打开后，我看见他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顿。

盒中是我用自己的本命尾羽制成的羽扇——孔雀一族最珍贵的求爱信物。

每一根羽毛都经过特殊处理，永远不会褪色，扇骨是用我褪下的角蛋白制成，

上面刻满了细密的守护符文。大殿中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窃窃私语声四起。在妖界，

公开献上本命羽扇几乎等同于当众表白。凤煌合上锦盒，金色的眼眸直视我："蓝孔雀，

你可知此礼的含义？""蓝瑾知晓。"我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五十年前，

陛下在南方平息火山之乱时，我曾有幸远远见过陛下一面。自那日起，蓝瑾心中再无他人。

"这话引起一阵哗然。凤煌的表情却丝毫未变，只是将锦盒放在一旁："你的心意朕领了，

但朕目前并无寻找伴侣的打算。"直白的拒绝让我的脸烧了起来，尾羽不自觉地收得更紧。

但凤煌接下来的话又给了我一丝希望："不过你的织染技艺朕有所耳闻，若愿意，

可留在皇城为宫廷制衣。"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留在皇城！

这意味着我至少有机会接近他，证明自己的价值！"蓝瑾愿意！"我急切地答道，

生怕他改变主意。退下时，我听见蓝珏在身后无奈的叹息，

也注意到其他妖族或嘲讽或同情的目光。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尽管微小，却是通往他身边的第一步。离开大殿后，蓝珏一把拉住我："你疯了吗？

当着所有妖族的面被拒绝还不够，还要留下来自取其辱？"我轻轻挣脱他的手："哥，

你不明白。像凤煌陛下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轻易接受别人的心意？但只要我能留在他身边，

总有机会让他了解真正的我。"蓝珏看着我闪闪发亮的眼睛，

最终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后悔？

我望着皇城中央高耸的凤凰塔，那里是凤煌的居所。此刻塔顶的窗口正映出温暖的光芒，

仿佛在召唤着我。为了靠近那光芒，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2 沉默付出的代价我在皇城西侧的织染坊安顿下来已经三个月了。

这个狭小的院落与金碧辉煌的凤凰塔相隔不过千步，却仿佛是两个世界。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工作台上，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最后一根金线收尾。

手中的衣袍在晨光中流转着梦幻般的色彩——这是用特殊技法织就的"朝霞锦"，

每一根丝线都浸染了破晓时分东方的云霞之色。"今天一定要亲自送过去。

"我轻声对自己说，手指抚过衣袍上精致的凤凰暗纹。

前两次精心制作的衣裳都是托侍从转交，结果石沉大海，连一句评价都没有传回来。

这次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亲眼看看凤煌穿上它的样子。"蓝公子，您又通宵了？

"小侍女青儿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早膳，看到我手边的成品时眼睛一亮，

"这件比之前的还要漂亮！陛下一定会喜欢的。"我勉强笑了笑，

没有告诉她前两件作品可能连被展开的机会都没有。凤煌的衣橱里塞满了各族进贡的华服，

我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青儿，帮我准备沐浴更衣，我要亲自呈给陛下。

"温热的水流洗去连夜工作的疲惫，我展开尾羽让青儿帮忙梳理。自从献舞那日后，

我便一直保持着半人半孔雀的形态——这样更方便展开尾羽工作，

也让我在皇城中显得不那么突兀。毕竟这里大多数侍从都是半化形的妖族。"蓝公子，

您的尾羽..."青儿突然停下动作，声音里带着迟疑。我扭头看去，

只见她手中捏着几根脱落的蓝色羽毛。心中一沉，我接过那些羽毛仔细查看——光泽暗淡，

羽根处还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灰白。这本命羽的脱落不是好兆头。

孔雀一族的本命羽与生命力相连，若非自然更替期，脱落便意味着灵力损耗过度。"没事，

可能是最近赶工太累了。"我故作轻松地将羽毛收进袖中，不想让青儿担心。穿戴整齐后，

我捧着精心包裹的衣袍向凤凰塔走去。晨雾中的高塔宛如一柄利剑直插云霄，

塔顶在朝阳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每靠近一步，我的心跳就加快一分。塔前的守卫认得我，

略一颔首便放行了。但刚踏入大厅，我就被一位身着绛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拦下。"蓝公子，

有何贵干？"凤煌的内务总管玄鹤面无表情地问道。"我来为陛下送新制的衣袍。

"我微微举起手中的包裹。玄鹤伸手就要接过："交给老朽即可。

"我后退半步："这次我想亲自呈现，确保合身。

"玄鹤的眉头皱了起来："陛下正在批阅奏章，不喜打扰。""我可以等。

"我固执地站在原地。我们僵持了片刻，最终玄鹤叹了口气："随我来吧，

但若陛下怪罪...""一切责任由我承担。"我迅速接话，心跳如擂鼓。

玄鹤领我登上盘旋的阶梯，来到高层的一扇雕花木门前。他轻轻叩门："陛下，

孔雀族的蓝瑾求见，说是为您送新制的衣袍。"短暂的沉默后，

门内传来那个令我魂牵梦萦的声音："让他进来。"推开门的那一刻，我的呼吸为之一窒。

凤煌背对着我们站在落地窗前，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

深红色的长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窗外是翻腾的云海和初升的朝阳，

将他整个人笼在一片金光之中。"东西放下就出去吧。"他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玄鹤向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照做。但我鼓起勇气上前一步："陛下，这件衣袍需要试穿，

若有不合身之处，蓝瑾好及时修改。"凤煌终于转过身来，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随即恢复平静。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些，眼下有淡淡的阴影。"你坚持要亲自送来？

"他微微挑眉。我低下头："是...是的。"出乎意料的是，凤煌没有斥责我，

只是伸手接过包裹："那就试试吧。"玄鹤识趣地退了出去，留下我们两人在书房内。

凤煌解开包裹，朝霞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让他眼中闪过一丝赞叹。"手艺不错。

"他简短地评价道，随即解下自己的外袍。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慌忙转身回避。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有凤煌轻微的吸气声。"这布料..."他的声音有些异样。

我忍不住回头，顿时屏住了呼吸。朝霞锦制成的衣袍完美贴合他挺拔的身躯，

随着他的动作流转着朝霞般的色彩，从浅金到深红，仿佛将整个日出穿在了身上。

更奇妙的是，衣袍上的凤凰暗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宛如活物般随时可能振翅高飞。

"布料怎么了？不合身吗？"我紧张地问。凤煌轻轻摇头，手指抚过衣袖："不，很合身。

只是这布料...有温度？"我松了口气，解释道："朝霞锦是用特殊技法织就的，

丝线在染色时融入了朝阳初升时的第一缕阳光，所以会保持恒温。陛下日夜操劳，

这衣袍可助您抵御夜寒。"凤煌的目光第一次认真地落在我脸上，

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你费心了。"这简单的三个字让我的心几乎跳出胸膛。

三个月的辛苦，无数个不眠之夜，都在这瞬间变得值得。"为陛下效劳是蓝瑾的荣幸。

"我深深鞠躬，尾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凤煌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他猛地转身，一手撑在书桌上，咳得弯下腰去。"陛下！

"我顾不得礼数冲上前，却见他指缝间渗出丝丝血迹。"无妨。"他勉强直起身，

擦了擦嘴角，"旧伤发作而已。

"我这才注意到他衣领下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路——那是魔气侵蚀的痕迹！

难怪他看起来如此憔悴。"陛下何时受的伤？为何不请御医？"我急切地问。

凤煌摆摆手："上月巡视北境时遭遇魔族余孽，已经服过药了。"他又咳嗽了几声，

"这事不要声张，最近仙界使节将至，不能让他们知道朕有伤在身。"我咬了咬嘴唇，

突然下定决心："陛下，孔雀一族的本命羽有净化魔气的功效，请允许蓝瑾为您疗伤。

"凤煌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本命羽？你知道那对你意味着什么。"我当然知道。

本命羽是孔雀一族灵力的精华，每损失一根都需要数年才能恢复。但此刻看着他苍白的脸色，

我什么都顾不得了。"蓝瑾心甘情愿。"我坚定地说，

已经开始从尾羽中挑选最光泽饱满的那几根。凤煌沉默地注视着我，

最终微微颔首："朕会记得这份情。"接下来的治疗过程痛苦而漫长。

我需要将本命羽烧制成灰，混合灵药敷在他的伤口上。

每一根羽毛的剥离都像从灵魂上撕下一块碎片，但我咬牙忍着，不让一丝痛苦表现在脸上。

当最后一处伤口敷上药粉，我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恍惚中，

我看见凤煌身上的黑色纹路渐渐消退，他的脸色也好转了许多。

"陛下...应该无碍了..."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最后的意识里，似乎有人接住了我倒下的身体，还有一声遥远的呼唤："蓝瑾？

"黑暗吞噬了我。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阵鸟鸣声中恢复意识。睁开眼，

发现自己躺在织染坊的床榻上，窗外已是黄昏。"蓝公子！您终于醒了！"青儿扑到床边，

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您昏迷了整整三日，吓死奴婢了！"三日？我挣扎着想要起身，

却被一阵虚弱感击倒。尾羽处传来剧痛，我扭头看去，

顿时心如刀绞——原本光彩夺目的尾羽现在黯淡无光，最珍贵的几根本命羽已经不见了。

"陛下...陛下可好？"我沙哑地问。青儿点点头："妖皇陛下昨日已经痊愈临朝了，

还派玄鹤大人送来了谢礼。"她指了指桌上的一个锦盒。我示意她取来，

打开后却发现只是一些普通的灵药和一块上等丝绸。没有只言片语，没有亲自探望，

甚至连一句口信都没有。胸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三日的昏迷，珍贵的本命羽，换来的只是一份客套而疏离的谢礼。

"玄鹤大人还说..."青儿犹豫了一下，"说百清仙君三日后将到访皇城，

陛下命全城准备隆重接待，希望您...希望您好好休养，不必操心接待事宜。"百清仙君？

那个仙界赫赫有名的剑仙？我听说过他的名号——清冷绝尘，风华绝代，

是仙界年轻一代的翘楚。"陛下很重视这位仙君？"我轻声问，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不安。

青儿点点头："听说陛下亲自下令准备了九凤朝阳大礼，规格堪比接待他界君主。

宫人们都在传，这位仙君与陛下是旧识..."她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凤煌对仙界一向保持距离，为何独独对这位百清仙君如此特别？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难道这就是他拒绝我的真正原因？我摇摇头，

赶走这个荒谬的想法。凤煌拒绝我，只是因为他对我无意，与他人何干？"青儿，

帮我拿镜子来。"我突然说。铜镜中映出一张憔悴的脸庞，眼下是浓重的阴影，

嘴唇苍白干裂。最引以为傲的尾羽如今稀疏暗淡，像被秋霜打过的残荷。这样的我，

拿什么与那位风华绝代的仙君相比？我放下镜子，强撑着下床走到工作台前。

青儿惊呼着想阻拦，但我摇摇头："百清仙君将至，皇城需要最美的装饰。

我答应过要为陛下效劳，不能食言。"手指抚过那块凤煌赐予的上等丝绸，我下定决心。

既然本命羽已经所剩无几，那就用这双手，创造出比羽毛更夺目的光彩。至少这样，

当他站在那位仙君身边时，身上穿的会是我亲手染制的衣袍。

3 孔雀之血百清仙君到来的那天，整个皇城笼罩在一片淡金色的晨雾中。

我站在织染坊的屋顶，看着一队队侍卫从黎明时分就开始在街道上列队。

城墙上挂满了新制的彩幡——那些都是我连日赶工的成果，

每一面都浸染了朝露与晚霞的色彩，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活物。"蓝公子，

您真的不下去吗？"青儿在下面焦急地喊道，"玄鹤大人说所有皇城官员都要到场迎接。

"我摇摇头，尾羽在晨风中微微颤动。自从为凤煌疗伤后，我的灵力大损，

尾羽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现在只能勉强维持半人形态。这样的我，

如何站在那位风华绝代的仙君面前？"你去吧，回来告诉我仙君是什么模样。

"我勉强笑了笑。青儿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跑开了。我独自留在屋顶，看着远处的城门。

辰时三刻，一阵清越的钟声响彻皇城，紧接着是悠扬的仙乐由远及近。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也能感受到那股纯净而强大的仙气——如同雪山之巅最冷冽的风，

又似最上等的白玉般温润内敛。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完美融合在一起，

让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城门处金光大盛，九只金凤虚影盘旋而上，

在空中组成一个华丽的欢迎阵型。这是妖界接待贵宾的最高礼节——九凤朝阳，

据说凤煌登基时也只动用了七凤。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什么样的贵客值得如此大礼？就在这时，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城门处。即使隔着这么远，

那道身影也如同黑夜中的明月般醒目。他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端，

衣袂翻飞间不带一丝烟火气。凤煌亲自迎上前，

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让我的心狠狠抽痛——一红一白，一个如烈火般炽烈，

一个如冰雪般清冷，却出奇地和谐。不知是不是错觉，

我似乎看到凤煌对百清仙君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笑容。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屏息太久。深吸一口气，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屋顶的风突然变得刺骨，

我拢了拢衣襟，正准备下去，却突然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细节。百清仙君身后跟着的两位仙童，

看似恭敬地低着头，眼睛却在不停地转动，偷偷记录着皇城的布局和防御工事。

其中一人甚至借着整理衣袍的动作，将一个小巧的法器贴在了城墙缝隙中。我的心猛地一跳。

这不是普通的访问，仙界另有目的！顾不上身体虚弱，我迅速爬下屋顶，抄近路向主殿跑去。

凤煌必须知道这件事！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到主殿外时，欢迎仪式已经结束，

殿内传出悠扬的乐声和交谈声。守卫拦住了我："蓝公子，陛下正在宴请仙君，

吩咐不得打扰。""我有要事禀报！事关皇城安全！"我急切地说。守卫犹豫了一下，

终于让步："容小的通报一声。"片刻后，玄鹤阴沉着脸走出来："蓝瑾，

你可知现在是什么场合？""玄鹤大人，我发现仙君的随从在皇城安置了监视法器！

"我压低声音道，"他们绝非单纯来访！"玄鹤的脸色变了变："此话当真？""千真万确！

我亲眼所见！"玄鹤沉思片刻："在此等候，我去禀报陛下。"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殿内的笑声和乐声不断传来，每一次停顿都让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终于，玄鹤回来了，

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陛下说..."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陛下说，

你连日劳累，怕是看花了眼。仙君乃仙界正道领袖，随行童子也都是精挑细选的仙苗，

断不会做出如此行径。"我如遭雷击："陛下真是这么说的？

"玄鹤无奈地点点头："陛下还说...若你身体不适，就好好休息，不必操心接待事宜。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凤煌不仅不相信我，

还认为我是因为...嫉妒而编造谎言？"我要亲自见陛下。"我咬牙道，

不顾玄鹤阻拦就要往里闯。"让他进来。"凤煌的声音突然从殿内传出，

冰冷得如同极北寒冰。殿门无声开启，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灵果香气和酒气，殿内灯火通明，各族首领分列两侧，

而凤煌高坐在主位上，身边正是那位百清仙君。近距离看到百清仙君的瞬间，

我的呼吸为之一窒。他比远观时更加夺目——肌肤如雪，眉目如画，

一头银白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挽起，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却又内敛沉稳。

最令人心惊的是那双眼睛，看似清澈见底，深处却仿佛有万年寒冰，让人不寒而栗。此刻，

那双眼睛正带着几分兴味打量着我。"蓝瑾，你有何要事，非得此刻禀报？

"凤煌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他的语气平淡，但金色的眼眸中跳动着警告的火光。

我跪下行礼，强自镇定："陛下，臣在迎接仪式上看到仙君随从在城墙安置法器，恐有不妥，

特来禀报。"殿内顿时一片哗然。百清仙君轻轻放下酒杯，

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这位是...？""孔雀族的蓝瑾，擅长织染，

目前在皇城供职。"凤煌简短地介绍，随即转向我，"蓝瑾，你可知诬陷上仙是何等罪名？

""臣绝非诬陷！"我抬起头，直视凤煌，"陛下明鉴，臣亲眼所见——""够了！

"凤煌一声厉喝，殿内温度骤然升高，"百清仙君乃朕故交，

此次专程来访商讨两界和平大计。你如此无端猜疑，岂是待客之道？"我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声音。凤煌眼中的怒火让我心如刀割——他宁愿相信一个初来乍到的仙君，

也不愿听我半句解释。"凤煌，不必动怒。"百清仙君突然开口，声音如同山间清泉，

泠泠动听，"这位小孔雀也是忠心为主，只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或许有些多虑了。"多虑？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百清的眼神分明是在嘲笑我——嘲笑我这个被妖皇厌弃的追求者，

试图用这种拙劣的方式引起注意。"仙君宽宏大量。"凤煌冷冷地说，"蓝瑾，

还不谢过仙君不罪之恩？"每一个字都像耳光一样扇在我脸上。

我机械地低下头："谢...谢仙君宽恕。""退下吧。"凤煌挥挥手，

仿佛在赶走一只烦人的飞虫，"好好反省自己的言行。"我踉跄着退出大殿，耳边嗡嗡作响。

殿门在身后关闭的刹那，我仿佛听到百清仙君轻柔的声音："这小孔雀倒是有趣，

只是太过...善妒了。"凤煌的回答如同一把利剑刺穿我的心脏："不必理会，

他向来如此。"向来如此？原来在他眼中，我就是一个善妒多疑的小人？回到织染坊，

我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尾羽无力地铺散开来。青儿惊慌地跑来搀扶，

但我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眼前不断闪回殿内的一幕幕——凤煌冰冷的眼神，

百清轻蔑的微笑，还有那句"向来如此"..."蓝公子，您的羽毛！"青儿突然惊叫。

我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尾羽，只见最外层的几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从美丽的蓝绿色变成灰白。这是孔雀一族极度悲伤时的反应——我们的羽毛与情绪相连，

心死则羽凋。"没事..."我轻声说，强迫自己站起来，"我没事。"我不能倒下，

尤其是现在。如果百清仙君真的别有用心，那么凤煌就处于危险之中，不管他如何对待我，

我都必须...我必须保护他。夜深人静时，我悄悄离开织染坊，

借着夜色的掩护向白天看到童子安置法器的城墙摸去。皇城的守卫对我很熟悉，

加上我刻意避开主要巡逻路线，一路上竟无人阻拦。城墙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

我沿着墙根仔细搜寻。突然，一阵细微的灵力波动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蹲下身，

发现两块砖石之间的缝隙中嵌着一个不足指甲盖大小的玉片，若不仔细看，

只会以为是普通的碎石。正当我准备取出玉片时，远处传来脚步声。我迅速隐入阴影，

只见两名仙童提着灯笼走来，正是白天那两人。"都安置好了吗？"其中一人低声问。

"十六处监测点全部就位，"另一人回答，"只等仙君下令启动。

""仙君为何对那小孔雀如此在意？""听说他痴恋妖皇多年，仙君担心他坏事。

不过今日看来，妖皇对他并无特别情意..."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我这才敢呼吸。

手中的玉片突然变得重若千钧——这不仅是监视法器，更是仙界入侵妖界的前哨！

我小心地将玉片收入袖中，正准备离开，却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弯腰拾起，

发现是一个精致的锦囊，上面绣着百清仙君的名讳。想必是他不小心遗落的。回到织染坊，

我锁好门窗，这才仔细检查两件物品。玉片上的符文我认识大半，

确实是用于记录地形和灵力流动的监测法器。而锦囊中的东西更令人心惊——一块记录晶石，

里面详细标注了妖界各处防御阵法的弱点和换防时间！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百清仙君此行绝非友好访问，而是在为仙界进攻妖界收集情报！凤煌有危险！

我第一反应就是再次去找凤煌，但白天的经历让我犹豫了。他现在完全信任百清，

根本不会听我的。我需要更多证据，需要确凿的证据证明百清仙君的阴谋。

将两件物品藏好后，我坐到工作台前，强迫自己冷静思考。百清仙君会在妖界停留七日，

我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找到更多证据，证明他对妖界不利。窗外，一轮冷月高悬。

我望着凤凰塔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想必凤煌正在与百清仙君把酒言欢。

想到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胸口又传来熟悉的刺痛。"为什么..."我轻声自问，

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暗淡的尾羽，"为什么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我的一片真心？

"一滴泪水落在手背上，温热得几乎灼伤皮肤。我迅速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

现在不是自怜自艾的时候，如果百清仙君真如我所料是仙界派来的间谍，那么妖界危在旦夕。

即使凤煌不再信任我，即使他视我如草芥，我也必须保护他，保护这片我深爱的土地。

因为这就是爱最可悲的样子——明知不被珍惜，却依然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4 被撕裂的忠诚百清仙君来访的第三天，我决定前往边境。

昨夜破解了那块记录晶石的全部内容后，我彻夜难眠。晶石中不仅有皇城的防御布局，

更标注了三处边境要塞的薄弱点——落霞关、断魂谷和迷雾林。而最令人不安的是，

晶石末尾有一段加密记录，提到仙界已在边境集结兵力，只等一个信号就会发动进攻。

我必须亲眼确认这一情报的真实性。黎明前的皇城寂静无声，我轻装简行，

只带了必要的法器和几瓶灵药。尾羽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

我不得不将它们紧紧收拢在特制的斗篷下。自从上次为凤煌疗伤损耗本命羽后，

我的灵力大不如前，连完全化为人形都变得困难。"蓝公子，您真的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青儿拽着我的衣袖，眼睛红红的，

"要是被陛下知道您私自离城...""我三天内一定回来。"我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如果...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去采集特殊染料了。"青儿咬着嘴唇点点头。

我最后看了一眼织染坊——这个我住了大半年的小屋，工作台上还摊着未完成的绣品，

是为凤煌准备的夏装。不知道回来后还能否继续这项工作...摇摇头甩开这些杂念，

我悄悄从侧门溜出皇城，化作孔雀形态向北方飞去。晨风掠过羽翼，带来丝丝凉意。

我刻意避开主要商道，选择了一条鲜为人知的飞行路线。作为孔雀一族，

我的飞行速度虽不及凤凰、大鹏那样迅捷，但胜在灵活隐蔽，羽色也能随环境变化而调整。

飞行了大半日，落霞关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这是妖界北部最重要的军事要塞，

建在两座悬崖之间，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从空中俯瞰，

整座关卡如同一条巨龙横卧在山间，气势恢宏。我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在远处降落，

化为人形后披上伪装斗篷。斗篷是用特殊材料织就的，能模糊我的身形和气息，

只要不靠得太近，应该不会被守军发现。小心翼翼地摸到一处高地，

我取出从百清锦囊中找到的那块晶石，对照着查看落霞关的防御布置。

晶石上标注的薄弱点在关卡西侧，那里应该有一队精锐日夜巡逻，但此刻却异常安静。

不对劲。我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突然发现西侧城墙上的守卫动作僵硬，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复同样的巡逻路线——是幻象！真正的守卫去哪了？正当我疑惑时，

远处山谷中闪过几道异样的光芒。我屏住呼吸，悄悄向那个方向摸去。穿过一片灌木丛后，

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约莫百名仙界士兵潜伏在山谷中，他们身着伪装，

正用某种法器干扰关卡的防御阵法。更可怕的是，几名妖族守卫倒在一旁，生死不明，

而站在他们身边的赫然是两名仙将，正在检查手中的地图。"...明日寅时行动，

务必在信号发出前拿下西侧塔楼。"其中一名仙将低声道。"百清仙君那边进展如何？

"另一人问。"很顺利，妖皇已经完全信任他。三日后妖皇将回访仙界，

届时就是我们全面进攻的最佳时机。"我的手指深深陷入泥土中。果然如此！

百清此次来访根本就是一场阴谋，目的是让凤煌放松警惕，甚至可能借回访之机加害于他！

必须立刻回去警告凤煌！就在我准备后退时，一根树枝在脚下断裂，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两名仙将猛地转头看向我的方向。"谁在那里？"我转身就跑，耳边风声呼啸。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咒语声，一道金光擦着我的肩膀飞过，

在旁边的树干上炸出一个大洞。我顾不得疼痛，全力冲向密林深处，

借着地形复杂甩开了追兵。躲进一个山洞后，我才敢检查肩上的伤势。

仙气灼伤的伤口泛着诡异的金色，不断向四周蔓延。我咬紧牙关，取出随身携带的灵药敷上，

勉强遏制住仙气的扩散。不能久留。我强忍疼痛，再次化形飞向天空。必须尽快赶回皇城，

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妖界存亡！回程比来时更加艰难。肩伤不断恶化，

我的飞行高度越来越低，有几次差点从空中坠落。当皇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

我已经精疲力竭，几乎是摔在了城外的树林里。"蓝公子！"青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扶起摇摇欲坠的我，"您怎么了？您的肩膀——""没时间解释，"我喘着气说，

"陛下在哪？我必须立刻见他！"青儿的脸色变了："陛下正在凌霄殿与百清仙君议事，

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您离城的事已经被发现了，

玄鹤大人来问过好几次，说您擅离职守，要严惩..."我苦笑一声。比起妖界存亡，

我的那点惩罚算什么？"扶我起来，我要去凌霄殿。""可是您的伤——""现在就去！

"青儿被我罕见的严厉吓到，乖乖搀扶着我向凌霄殿走去。每走一步，

肩上的伤就传来撕心裂肺的痛，但我顾不上这些。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仙界士兵潜伏的画面和那两名仙将的对话——三日后的回访是个陷阱！

凌霄殿外的守卫看到我满身血迹的样子，惊得忘了阻拦。我跌跌撞撞地冲进殿内，

眼前的景象却让我的心狠狠抽紧——凤煌和百清仙君并肩站在观景台上，两人靠得极近，

凤煌甚至亲手为百清斟茶。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宛如一幅和谐美好的画卷。"陛下！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凤煌猛地回头，金色的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变成冰冷的怒火："蓝瑾？谁允许你擅闯凌霄殿？"我跪倒在地，

肩上的伤口因为剧烈动作再次裂开，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仙界在边境集结兵力，意图不轨！"殿内瞬间安静得可怕。百清仙君缓步走来，

银白色的眼眸中满是关切："这位小友受伤了，应当先疗伤才是。""不必假惺惺！

"我甩开他想搀扶的手，

从怀中掏出那块记录晶石和路上收集的证据——几枚仙界士兵的徽章和一份匆忙绘制的地图，

"陛下请看，这是臣在落霞关外发现的！仙界已在边境埋伏重兵，

他们计划在您回访时发动进攻！"凤煌接过那些物品，眉头紧锁。有那么一瞬间，

我以为他终于要相信我了。但百清仙君的一声轻叹改变了这一切。"凤煌，

我早说过边境有些不安分的散仙在活动，已经派人清剿了。"百清摇摇头，露出无奈的表情，

"没想到会被误解成这样...这些徽章确实是仙界士兵的，但都是些被逐出师门的叛徒。

"凤煌的表情缓和下来："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不想让你担心罢了。"百清苦笑，

"现在看来，反而造成了更大的误会。"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一唱一和："陛下！

臣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些士兵绝非散兵游勇，他们正在破坏落霞关的防御阵法！

""够了！"凤煌一声厉喝，殿内温度骤然升高，"蓝瑾，朕容忍你多次，

没想到你变本加厉，竟敢挑拨两界关系！""陛下明鉴！臣对妖界忠心耿耿——""忠心？

"凤煌冷笑，"朕看你是因为嫉妒百清，才编造这些荒谬言论！"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

直接刺穿我的心脏。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嫉妒？原来在他眼中，

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可悲的嫉妒？百清仙君适时地插话："凤煌，别太严厉。

小孔雀也是一片好心，只是...太过冲动。"他转向我，

银眸中闪过一丝我才能看懂的嘲讽，"不过散布这种谣言确实该罚，否则两界和平会受影响。

"凤煌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怒火："蓝瑾，朕罚你禁足思过，

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织染坊一步。回访仙界之事已定，不容更改。""陛下！

"我绝望地喊道，"求您相信臣这一次！不要前往仙界，那是个陷阱！""拖出去！

"凤煌彻底失去了耐心。两名侍卫上前架起我。在被拖出殿门的前一刻，

我看到百清仙君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冷笑，

和他手中捏着的一个熟悉法诀——正是控制那些监视法器的术式！但已经没人会听我说话了。

禁足的日子比想象中更难熬。肩上的伤没有得到妥善处理，开始溃烂化脓。

青儿偷偷找来医官，但普通的药物对仙气造成的伤口效果有限。更痛苦的是心理上的折磨。

我知道仙界进攻在即，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距离凤煌前往仙界的日子越来越近。第三天傍晚，青儿急匆匆跑进来："蓝公子，

有您的家书！"我勉强坐起身，拆开那封盖着孔雀族徽的信。信中，兄长蓝珏说他突发重病，

希望我能回去看望。字迹潦草颤抖，与兄长平日稳健的笔迹大相径庭，看来病情确实严重。

"青儿，帮我向玄鹤大人递个话，就说我请求见陛下一面。"玄鹤倒是很快就来了，

但带来的消息让我的心沉到谷底："陛下说，既然你兄长病重，准你回家探望。

至于回皇城的事..."他顿了顿，"陛下说，你身体不好，不如在家多休养些时日。

"不必再回皇城。这就是凤煌的潜台词。我机械地点点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十年了，我在皇城守了整整十年，换来的就是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打发。

玄鹤离开后，我呆坐了许久，直到青儿轻声提醒该准备行装了。

我木然地收拾着为数不多的行李，目光落在工作台上那件未完成的夏装上——淡蓝色的丝绸，

袖口绣着细小的凤凰花，是准备在凤煌寿辰时献上的礼物。手指抚过细腻的针脚，

我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多可笑啊，到了这个时候，

我居然还在想着那个人的寿辰礼物。"蓝公子..."青儿不知所措地看着我。"这件衣服，

送给你吧。"我擦干眼泪，将半成品叠好递给她，"等我走了再拆开，好吗？

"青儿红着眼睛点点头。第二天清晨，当我踏出皇城大门时，没有一个人来送行。

我回头望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凤凰塔，那里一如既往地笼罩在晨光中，美丽而遥远。十年痴心，

终成一场空。但比起个人情感的伤痛，更让我忧心的是妖界即将面临的危机。

凤煌不相信我的警告，三日后他将踏入仙界精心布置的陷阱。而我，一个被驱逐的孔雀妖，

又能做什么呢？攥紧兄长那封家书，我展开黯淡的尾羽，向孔雀族地的方向飞去。

至少在那里，或许我还能为保护妖界尽一份力。5 边境战火孔雀族地的天空比皇城更蓝。

我站在熟悉的庭院中，仰头望着那片澄澈的蓝色，尾羽不自觉地微微展开，

感受着久违的家乡阳光。十年了，自从追随凤煌去了皇城，我就再没回来过。

庭院里那棵老梨树还在，只是比记忆中更加高大粗壮，枝头缀满了洁白的花朵。"蓝瑾！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兄长蓝珏正大步走来，

面色红润，步伐稳健，哪里有一丝病重的样子？"哥，你...你不是病了吗？

"我愣在原地，手中的包袱滑落在地。蓝珏走到我面前，

双手抓住我的肩膀上下打量："让我好好看看你。"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的羽毛怎么变成这样了？还有这伤..."手指轻轻碰了碰我肩上的伤口，

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先回答我的问题！"我甩开他的手，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

"为什么要骗我回来？"蓝珏叹了口气，

拉着我在梨树下的石凳坐下："因为再不把你带回来，你就要死在那个人手里了。

"他指了指我黯淡的尾羽，"本命羽几乎耗尽，灵力枯竭，

还有这仙气造成的伤口...蓝瑾，你到底在皇城经历了什么？"我张了张嘴，

却发现无从说起。十年的痴恋，换来的是不信任和驱逐，这样的故事连说出口都显得可笑。

"没什么，只是我自作自受罢了。"我勉强笑了笑，转移话题，"既然你没病，

那我明天就回皇城——""你回不去了。"蓝珏打断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今早收到的消息，妖皇已经下令，禁止你再踏入皇城半步。"我颤抖着接过信，

是玄鹤的笔迹，上面盖着凤煌的私印。内容很简单——鉴于我多次"挑拨两界关系"，

妖皇决定将我永久驱逐出皇城。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剜着我的心。我死死攥着信纸，

直到指节发白。十年啊，整整十年的追随，换来的就是一纸冰冷的驱逐令？

"他...他真的这么讨厌我吗？"我轻声问，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蓝珏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就像小时候我摔倒了那样："傻弟弟，不是你不够好，

而是他的眼睛从来就看不到你。"我在兄长怀中崩溃大哭，

所有的委屈、痛苦和不甘都化作泪水倾泻而出。梨树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

像是在为我的痴心送葬。那天晚上，蓝珏亲自为我处理肩上的伤口。

孔雀族特制的灵药比皇城的更有效，但仙气造成的伤害已经深入骨髓，短时间内难以痊愈。

"会留疤。"蓝珏皱着眉头说，"你到底是怎么弄的？"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将发现仙界阴谋却被凤煌斥责的事告诉了兄长。蓝珏听完，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你确定看到的是正规仙界军队？""千真万确。他们穿着制式铠甲，还配有高阶仙将指挥。

"我回忆道，"而且他们提到了百清仙君，说三日后妖皇回访仙界时就是进攻的最佳时机。

""三日后...那就是明天了。"蓝珏站起身来回踱步，"这事必须立刻报告族长！

"我苦笑着摇头："没用的。如果凤煌都不相信，

族长又怎么会...""但边境的孔雀族人需要预警！"蓝珏坚决地说，

"至少让他们提高警惕。"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狭隘——是啊，不管凤煌怎么对我，

妖界的安危关系到千万生灵。我迅速将记忆中仙界军队的位置和计划详细告诉了蓝珏，

他立刻去找族长汇报。独自留在房间里，我望着窗外的明月，思绪万千。

明天凤煌就要前往仙界了，那个明显是个陷阱的地方。他会安全吗？

百清仙君会不会趁机加害于他？想到这里，我的心又揪了起来。真是没出息，

明明已经被那样对待了，却还是忍不住担心他。"笨蛋..."我骂自己，

却控制不住涌出的泪水。第二天一早，族里就派出了精锐前往边境查探。我本想同去，

但族长和兄长都坚决反对——我的伤还没好，灵力又弱，去了只会拖后腿。

等待消息的日子格外漫长。我借住在兄长的宅院里，每天除了养伤，

就是帮嫂子照料她养的灵蚕。这些洁白的小东西比皇城的任何事物都单纯可爱，

它们不会嘲笑我的痴心，也不会利用我的信任。第七天清晨，我正在后院晾晒蚕丝，

突然听到前院一阵骚动。我匆忙跑过去，只见蓝珏和几位族中长老围在一起，脸色凝重。

"出什么事了？"我挤进人群问道。蓝珏转向我，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蓝瑾，

你说对了。仙界确实在落霞关外集结了大军，昨日凌晨发动了突袭。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落霞关...失守了？""没有，但伤亡惨重。"一位长老回答，

"多亏你提前预警，族长派去的人及时通知了守军，他们加强了防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至少...至少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救下了一些同胞的性命。

"妖皇呢？"我轻声问，"他...他安全吗？

"蓝珏的表情变得复杂："据说妖皇在仙界得知消息后大怒，当场与百清仙君对峙。

百清矢口否认，反咬是妖族先挑衅。双方不欢而散，妖皇已经启程返回。"我闭上眼睛，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安全就好..."蓝瑾，"蓝珏按住我的肩膀，"边境现在很乱，

族长决定派一队精锐前去支援。我...我也在名单上。""什么时候出发？"我猛地抬头。

"一个时辰后。"我二话不说转身回房，开始收拾行装。蓝珏追进来："你干什么？

""和你一起去。"我头也不抬地回答。"不行！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打断他，展示了一下肩膀，"而且我对仙界军队的部署和战术更了解，能帮上忙。

"蓝珏还想反对，但看到我坚决的眼神，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至少答应我，

遇到危险立刻撤退。"我点点头，心中却已下定决心——这次不是为了凤煌，

而是为了保护我从小长大的这片土地，和生活在其中的同胞们。支援队伍在正午时分出发。

临行前，嫂子塞给我一件轻甲："这是用灵蚕丝和月光藤编织的，能抵挡部分仙术攻击。

"她红着眼睛拥抱了我和蓝珏，"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们一行二十人，都是孔雀族精锐，

化作原形向落霞关飞去。从空中俯瞰，妖界北部的景色依旧美丽如画，

但远处隐约可见的黑烟提醒着我们战火的存在。飞行了大半日，落霞关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曾经雄伟的城墙如今布满了焦黑的痕迹，西侧更是坍塌了一大段，

无数妖族士兵正在紧急抢修。空中盘旋着巡逻的凤凰族战士，

他们的金色羽翼在夕阳下如同燃烧的火焰。我们在关卡外围降落，

化为人形后由蓝珏上前通报。守将听说我们是从孔雀族来的援军，亲自出来迎接。

"多亏了你们的预警，"守将感慨道，"否则我们根本来不及启动第二重防御阵法，

伤亡会惨重十倍。"蓝珏指了指我："预警的是我弟弟蓝瑾，他在皇城时发现了仙界的阴谋。

"守将惊讶地看着我："你就是那个被妖皇..."他突然住了口，尴尬地咳嗽一声，

"总之，感谢你的贡献。"我勉强笑了笑，心里却因为那个未说完的短语而刺痛。

"那个被妖皇驱逐的孔雀"，想必现在整个皇城都是这么称呼我的吧？接下来的日子，

我们协助守军修复防御工事，并利用我对仙界战术的了解，重新布置了关卡周围的监测法阵。

每天晚上，来自其他战线的消息都会汇总到这里——仙界同时在三个方向发动了进攻，

但都因为妖军早有准备而未能取得重大突破。第七天傍晚，

我正在西侧城墙帮忙绘制加固符文，突然听到空中传来一阵骚动。抬头望去，

只见一队华丽的凤凰卫队正从天而降，为首的正是...凤煌。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

我也能一眼认出那个身影。他穿着战甲，红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金色的长发比记忆中更加耀眼。他看起来憔悴了些，但威严依旧，

甚至因为战争的洗礼而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我下意识地躲到了一堵残墙后面，

心脏狂跳不止。他怎么会来这里？是来视察防务吗？还是..."蓝瑾？

"蓝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怎么了？

脸色这么白..."我指了指远处的凤煌："他...妖皇来了。"蓝珏眯眼看了看，

突然拉住我的手："跟我来。""去哪？""去见族长。刚好有消息要汇报，

顺便..."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让某些人知道，是谁救了落霞关。

"我挣扎着想拒绝，但蓝珏的力气大得惊人，硬是把我拖到了中央指挥所。

族长和几位将领正在与凤煌交谈，我们刚走到门口，

就听到凤煌低沉的声音："...确实如各位所言，仙界此次进攻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