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石阶裂了三道缝。
韦俊攥紧装糙米的布袋倒退半步,三个疤脸汉子堵住巷口。
“二十个铜板。”
领头的疤脸用刀柄敲了敲韦俊肩膀。
铁锈味混着汗臭扑面而来。
韦俊摸向腰间空瘪的钱袋:“这个月交过三次了。”
刀柄突然砸中肋骨。
韦俊踉跄撞上土墙,糙米洒出几粒。
围观人群瞬间退开两丈,青石板路上只剩三双破草鞋步步逼近。
“别碰米袋!”
韦俊喉咙发紧。
这是他给东街刘寡妇抓药换的粮。
疤脸头目嗤笑着抬脚碾向地上的米粒,韦俊听见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声响。
掌心渗出冷汗。
三个月前玄风老人在山洞里教他的运功法门突然在经脉里跳动,那截发烫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抽搐——老人临死前警告过,这招绝不可示于人前。
疤脸头目揪住他衣领的刹那,韦俊右手缩进袖口。
无名指与尾指交叠成古怪的钩状,丹田处炸开针扎似的刺痛。
“找死!”
头目蒲扇大的巴掌裹着风声劈来。
韦俊指尖迸出黄豆大的光点。
灰衣人突然僵住,举着砍刀像被钉在墙上的壁虎。
围观人群发出低呼。
"妖术!
"另两个喽啰拔出匕首扑来。
韦俊小指发颤,无名指第二关节突突跳动,丹田像塞进烧红的炭块。
他对着冲在最前的胖子凌空划十字。
胖子闷哼着跪倒在地,刀尖离韦俊裤脚只剩半寸。
有股热流顺着韦俊指尖倒灌进来,他后背渗出冷汗——三个月前玄风老人七窍流血的模样在眼前闪过。
"他在抽老五内力!
"剩下那个麻子脸突然尖叫。
韦俊心里咯噔一下,右手慌忙缩进破袖口。
麻子脸趁机挥刀砍向他脖颈。
剧痛从指尖炸到太阳穴。
韦俊拼死弹出中指,麻子脸连人带刀撞翻三个箩筐。
酸臭的腌菜汁溅到韦俊脸上时,他双腿己经抖得像筛糠。
"二十两!
"疤脸头目不知何时爬起来,扔出钱袋转身就跑。
铜板滚过沾血的青石板,韦俊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
他藏在袖里的右手青筋暴起,指甲缝渗出血丝。
人群重新围上来时,韦俊咬牙抓住米袋。
有人递水壶的手停在他眼前三寸又缩回去,几个孩童躲在大人腿后偷看他发红的指尖。
西街传来马蹄声。
韦俊数着心跳强撑起身,糙米粒从破洞漏出来。
他踢开沾血的铜板往巷尾挪,后腰被石子硌得生疼——那是玄风老人留下的羊皮卷,裹着半本《截脉要诀》。
集市屋檐下闪过黑影。
韦俊把渗血的手指塞进嘴里,咸腥味混着米糠堵住喉咙。
东城门还有三里地,他踩着自己忽长忽短的影子加快脚步,背后两道车辙印新鲜得发亮。
韦俊扶着墙往巷尾挪。
糙米粒在破布袋里簌簌往下漏,手指沾的腌菜汁混着血丝结成了痂。
东城门塔尖刚冒出房檐,背后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七匹黑马堵死巷口。
屠霸的虎皮披风扫过马鞍,铁靴碾碎地上沾血的铜板。
"疤老三的指头是你废的?
"马鞭梢头还挂着半截血淋淋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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