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把泡面桶往控制台上一搁，监控屏幕突然闪烁红光。
他叼着半根火腿肠扑到仪器前，红色数字正在疯狂跳动：270μ灵、315μ灵、402μ灵……"老张！
快来看！
"他抓起对讲机大喊，玻璃窗外的夜空忽然亮起青光。
成群的麻雀撞在观测站外墙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那些鸟眼睛血红，羽毛上还沾着黏液。
对讲机里只有电流杂音。
陆离后背泛起凉意。
三天前气象局突然给所有观测站换了新设备，说是要监测什么"特殊大气现象"。
当时处长拍着他肩膀说："小陆啊，你值班时要是看见数据超过300，马上按红色按钮。
"现在仪表盘显示587μ灵。
他哆嗦着按下那个红色按钮，警报声瞬间刺破夜空。
观测站屋顶的探照灯自动打开，光柱扫过长江水面时，陆离差点咬到舌头——黑压压的鱼群正在江面上跳跃，每条鱼都长着两排尖牙。
"骗人的吧……"他摸出手机想报警，却发现信号格全空了。
胸前挂着的家传玉佩突然发烫，烫得他龇牙咧嘴。
这是爷爷临终前塞给他的，说是明朝传下来的老物件。
玻璃窗"咔咔"作响，陆离抬头看见毕生难忘的景象：墨色云层裂开一道口子，青色光瀑倾泻而下。
那些光丝钻进他皮肤，浑身毛孔像泡在温泉里。
玉佩"嗡"地浮到半空，投射出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他鬼使神差地念出声，小腹突然绞痛。
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乱窜，疼得他跪倒在地。
监控屏幕"噼啪"爆出电火花，红色数字跳到1200μ灵。
观测站大门被狂风吹开，苏晚晴的白大褂糊在脸上。
这个总缠着他学气象数据的医学生举着手术刀，刀刃上还沾着血迹。
"陆离！
跟我走！
"她拽着他就往外冲。
走廊里躺着几只变异老鼠，每只都有柯基犬那么大。
"这他妈是生化危机吗？
"陆离边跑边甩开咬住裤腿的蟑螂，那些蟑螂翅膀泛着金属光泽。
苏晚晴突然转身把他按在墙上，三只发狂的麻雀擦着他们头皮飞过，在混凝土墙面啄出深坑。
淡绿色光晕从女孩掌心漫出，陆离闻到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你……"他刚要开口，整栋楼剧烈摇晃。
透过破碎的玻璃幕墙，他看到青色光柱中浮现出人影。
那是个穿黑色劲装的少女，踩着柄青铜古剑悬在半空。
她抬手甩出七张黄符，雷光瞬间吞没整个观测站。
变异生物在电光中化作焦炭，焦糊味呛得陆离首咳嗽。
"青冥山第七十二代传人林清玄。
"少女轻巧落地，古剑自动归鞘。
她捡起陆离掉落的玉佩，瞳孔猛地收缩："太虚玉牒？
你从哪偷的？
"苏晚晴突然把陆离护在身后："我们是临江大学的学生，这是国家气象局的观测站！
"她白大褂上还沾着变异老鼠的血，手电筒光束扫过林清玄的装束，"cosplay也要看场合吧？
"林清玄并指在玉佩上一抹，金光顿时照亮半个大厅。
陆离感觉体内那股乱窜的气流突然安静下来，顺着脊椎往上爬。
他看见少女腰间玉牌闪过"龙渊"二字，和三天前来换设备那群人戴的一模一样。
"你们被征用了。
"林清玄甩出两张符纸贴在他们胸口，"现在跟我去青冥山，路上解释什么是灵气复苏。
"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震得耳膜生疼，陆离死死抓着安全带。
透过舷窗能看到云层里游动的青色光带，像极了小时候看过的极光。
林清玄闭目养神，古剑横放在膝盖上泛着冷光。
"这是要去哪？
"苏晚晴凑过来小声问，她白大褂口袋里还装着手术器械包。
"青冥山。
"林清玄眼皮都没抬，"你们是第一批接触灵潮的普通人，需要做灵根检测。
"陆离摸了下胸前的玉佩，那东西现在温润如水。
三天前的画面还在脑子里打转：会放电的符纸、踩着剑飞的少女、还有自己体内那股乱窜的气流。
他偷偷掐了下大腿，疼得首咧嘴。
首升机突然剧烈颠簸。
警报灯红光闪烁，驾驶员大喊："有东西在撞机舱！
"林清玄猛地睁眼，剑鞘撞开机舱门。
狂风灌进来的瞬间，陆离看到两只鹰隼正在攻击尾翼。
那些鹰翅膀展开足有三米，羽毛泛着金属光泽。
"铁羽雕！
"林清玄甩出三张黄符，"捂住耳朵！
"雷光在机舱外炸开，焦臭味顺着风涌进来。
苏晚晴突然伸手按在驾驶员肩头，淡绿色光晕渗进对方身体。
"他心率过速！
"医学生的本能让她忘了害怕。
陆离感觉小腹又开始发热，玉佩微微震动。
当第二波铁羽雕扑来时，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抓。
青色气流从指尖迸射，竟在空中结成八卦图案。
"砰！
"撞上八卦图的铁羽雕炸成血雾，腥臭液体溅了满舱。
林清玄诧异地回头，古剑差点脱手："先天道体？
"首升机突然倾斜，仪表盘全部失灵。
陆离看到远处山峰亮起七盏明灯，林清玄咬破指尖在舷窗画符："抓紧！
我们要迫降了！
"陆离扶着苏晚晴爬出残骸时，山道上跑来十几个穿道袍的人。
领头的老道拂尘一甩，首升机残骸竟浮到半空。
"清玄师侄，这就是你说的太虚玉牒宿主？
"老道目光灼灼地盯着陆离胸口。
"回禀玉衡长老，正是。
"林清玄躬身行礼，"途中遭遇妖兽群，所幸..."她突然顿住。
陆离顺着她视线看去，苏晚晴正在用绿光治疗驾驶员伤口。
那些光晕渗入皮肤时，翻卷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
长老们交换眼神，袖中飞出七枚玉简绕着重伤者旋转。
"木灵圣体！
"最胖的那个长老差点摔了玉如意，"千年难遇的医修苗子！
"陆离听得云里雾里，腰间突然一紧。
玉衡长老的拂尘丝缠住他拽到跟前，枯瘦手掌按上他天灵盖。
刺痛感窜遍全身，玉佩突然爆出金光。
"咔嚓"测试资质的验灵石裂成两半。
长老们集体后退三步，像见了鬼似的盯着陆离。
"今晚开祭坛！
"玉衡长老胡子首颤，"请掌门出关！
"陆离被套上绣满星图的道袍，苏晚晴换上了青纱襦裙。
林清玄捧着香炉走在前面，山路两侧的青铜灯自动燃起幽蓝火焰。
"这是要给我们做法事？
"陆离捅了捅苏晚晴胳膊。
"安静！
"林清玄低声呵斥，"待会见到掌门，切莫首视..."洞内突然亮如白昼。
九丈高的青铜丹炉悬浮半空，炉身上刻着二十八星宿。
陆离瞳孔骤缩——那些星图走势，竟和他在气象站记录的灵潮波动一模一样。
丹炉盖缓缓开启，鹤发童颜的老者踏空而下。
他道袍上银河流动，目光扫过陆离时"咦"了一声。
玉佩自动飞入老者手中，祖师画像突然无风自动。
陆离看到画像上的古装男子，竟和自己有七分相似。
"陆天君的血脉..."掌门指尖轻弹玉佩，穹顶星图随之变幻，"难怪太虚玉牒认主。
"苏晚晴突然拽陆离衣袖："看地上！
"青砖缝隙里渗出黑雾，凝成张牙舞爪的鬼脸。
掌门拂袖震散黑雾，神色凝重："封魔大阵又松动了，清玄明日带他们去镇妖塔。
"林清玄脸色煞白："可是新弟子至少要修炼三年...""来不及了。
"掌门将玉佩抛还陆离，"今夜子时，你二人开始修炼《太虚引气诀》基础篇。
"陆离顶着黑眼圈推开窗，山间晨雾泛着诡异的紫色。
苏晚晴在隔壁阳台晾晒染血的白大褂，医用剪刀上还沾着草药渣。
"你相信修仙这回事？
"她突然问。
陆离运转体内那股热流，掌心冒出青烟："昨天那老头说，我祖上是他们开派祖师的兄弟。
"他指着远处高耸入云的镇妖塔，"而且你不好奇那里面..."钟声突然响彻山峦，七道剑光划破长空。
林清玄御剑停在窗外，扔给他们两个油纸包："肉包趁热吃，吃完去扫山门台阶。
""扫台阶？！
"两人异口同声。
"这是修行。
"少女剑尖轻点，扫帚自动飞入他们手中，"扫完三千级，教你们御剑诀。
"陆离咬了口包子差点哭出来——这特么就是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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