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骤暗时刻粉笔灰在四月的阳光里漂浮,像一场永远落不到地面的雪。
林晓月盯着黑板上的函数式,左手无意识抠着校服第二颗纽扣——这是她遇到难题时的习惯性动作,金属边缘的毛刺已经磨平了指甲的月牙白。
"当x趋近于正无穷时,这个函数的渐近线究竟通向哪里?
"周明远的声音突然在耳畔炸响,林晓月猛地缩起肩膀。
数学老师浅灰色的西装袖口扫过她课桌,带着某种化学药剂般的苦涩气息。
她看着那道穿着笔挺西装的影子在过道间游弋,后颈渗出细密的汗珠。
"或许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思考。
"周明远的手指叩在陈露露的课桌上,腕表折射的光斑在三角函数图像上跳动,"就像被困在迷宫里的光,总要找到折射的出口。
"林晓月突然想起昨夜台灯下看到的丁达尔效应。
光路穿过父亲泡的云雾茶时,那些悬浮的茶毫突然组成了类似的函数曲线。
她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腹压着草稿纸上洇开的墨迹——那里有她凌晨三点惊醒时写下的奇怪数字:327。
"老...老师!
"当她意识到自己发出声音时,举起的右手已经悬在粘着粉笔灰的空气里。
周明远转身时带起的气流掀开教案,泛黄的纸页间闪过半张烧焦的照片。
"很好,晓月。
"常年被粉笔侵蚀的食指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请到黑板前画出你的光路。
"林晓月的帆布鞋底粘着掉落的粉笔头,在死寂的教室里发出粘稠的挤压声。
当指尖触到冰凉的粉笔瞬间,她突然听见某种昆虫振翅的嗡鸣。
日光灯管开始以每秒三次的频率抽搐,在视网膜上烙下青紫色的残影。
"首先代入参数..."粉笔与黑板接触的刹那,整排灯管同时爆出蓝色电弧。
林晓月的瞳孔里倒映着最后景象——她刚写下的"lim"符号突然渗出暗红色液滴,函数式中的数字3像被火焰舔舐的蠹虫般蜷曲起来。
黑暗吞没教室的瞬间,她听到三声清晰的断裂:粉笔、颈椎、以及某种类似冰层开裂的脆响。
浓重的焦油味混着薄荷香从后方袭来,有冰凉的水珠滴在后颈,顺着脊柱滑进校服领口。
"电闸跳了?
""谁在恶作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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