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彭彭睁开眼睛的瞬间,银河像被打翻的碎钻匣子倾泻在头顶,流星拖着磷火般的尾迹刺破天幕。
她下坠时嗅到焦糖与硫磺混合的奇异气息,茅草屋顶接住她时发出老旧木床般的吱呀声。
雨水正从蛀空的椽木间隙渗入,在夯土地面汇成蜿蜒的暗河,墙角陶瓮里插着的枯蓍草随穿堂风颤动,每一根茎叶都在她视网膜上投下清晰倒影。
她推开木门,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一滴水落在她脑门上,随后是第二滴。
所以诸葛亮呆的茅庐一点意思都没有,下雨天真会漏水。
她以为是在做梦,直到陌生男子撞入门内。
潘彭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人湿透的皮革护甲蹭过她粗麻衣襟,铁锈味直冲鼻腔。
她条件反射式后撤的动作让发间木簪甩落。
啊?
她的大脑片刻停滞,手比喉咙先行动了。
她猛然把那人推倒在地,随后爆发出了老嫂子变异般的叫声,像轻功似的跳到后面。
她刚想谴责来人的无理,就算是梦,男女也授受不亲啊。
但定睛一看,那人伤得很重。
手臂上一大块肉被撕扯开,鲜血淋漓,透露出森森白骨。
他的身体周围有一层灰质静谧地环绕着,像是围绕行星缓慢运作的星环,那圈灰质的一段系在他手握的刀柄上。
她皱起眉头,隐约感觉这一特质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她跟地上那家伙对峙了五分钟,她拿脚踢了踢他:“喂,别装死了,快起来。”
他没有反应,她想了想,尝试把他的刀卸了,但那家伙昏迷的情况下依旧攥得很死。
这应该是战士的本能。
她不由得开始联想,雨夜里一个受伤的刺客扑进她的怀里,她悉心照料后日久生情,成为“神雕侠侣”……啊不是,她晃了晃脑袋,感觉脸微微发烫。
很奇怪,她现实里在情感上很克制,在梦里居然这么渴望吗?
但总而言之,她开始好奇梦境接下来的走向。
他醒了,靠着屋子的墙,微仰着脑袋。
他一头斑白的头发被雨打湿后黏连在一起,伴着他无神的眼睛。
他偏过眼看了看她,说了第一句话:“谢谢。”
“谢什么谢,你莫名其妙闯进我家里,先报上姓名吧。”
她故作生气状,仔细观察他的面容,之前瞧他侧脸的时候就感觉很好看,现在感觉正脸好像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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