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峰顶的晨钟响到第三声时，霜白的剑气已然挑碎了第十片飘落的桃花。
顾清绝的剑尖堪堪停在慕昭昭喉前三寸，剑身上映出女子狡黠的笑靥。
"把留影石交出来。
"少年剑客手腕微震，玄铁剑穗上坠着的桃木牌簌簌作响。
晨光穿透"莫生气"三个朱砂小篆，在青石板上烙下晃动的红痕。
慕昭昭倚着半截桃树枝桠晃荡，鹅黄裙裾扫过满地残红。
她仰头灌了口琥珀色的酒液，颈间银锁随着动作叮咚作响："小清绝可知晓？
上月天机阁新出的《江湖糗事录》，你八岁偷穿为师留仙裙那段影像，可是拍出了三千两雪花银呢。
"剑光暴涨的刹那，十余丈高的千年桃树轰然倾塌。
纷扬的花雨中，那道鹅黄身影却鬼魅般落在少年肩头。
带着桃花酿香气的呼吸拂过顾清绝耳际，慕昭昭指尖夹着枚莹白玉简晃了晃："第一百三十七次刺杀失败，该往功德箱投十文钱啦。
"顾清绝反手扣住剑柄的指节泛白。
他自然记得那座鎏金镶玉的功德箱——就立在山门前的悟道石旁，箱身上刻着历代掌门手书的"清心咒"。
自他十二岁初次提剑至今，已往那箱中投了整整一贯又三百七十文铜钱。
"师尊莫不是忘了，"少年突然收剑入鞘，玄色劲装下肩胛骨如鹤翼般舒展，"上元节时您醉卧藏经阁，可是亲口说过——"他足尖轻点，瞬息间已退至三丈开外，"若弟子能在辰时前取到留影石，便允我去试剑大会。
"慕昭昭闻言笑得花枝乱颤，腕间九转玲珑镯撞出清越声响。
她信手拈起片桃花瓣，指尖真气流转间竟凝成冰晶："傻徒儿，为师当时说的是若你能在为师清醒时得手。
"冰晶啪地碎裂，露出其中包裹的碧玉钥匙，"可你哪次刺杀，不是踩着晨钟来扰人清梦？
"顾清绝瞳孔微缩。
那钥匙形制他再熟悉不过，正是珍宝阁甲字库的秘钥。
想到自己从垂髫稚子到束发之年，所有糗事都被师尊用留影石仔细收在檀木匣中，少年素来冷峻的面容终于裂开道缝隙。
"昨日膳堂的桂花酿圆子..."他忽然垂首盯着剑穗，声音闷在晨雾里，"弟子往糖馅里掺了半钱黄连粉。
""难怪！
"慕昭昭猛地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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