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寄存处夜色深沉,寒风从破旧的窗缝钻进屋子,吹得何雨柱一个激灵。
他猛地睁开眼,脑子里还残留着前世最后一场梦的片段——西合院里,秦淮茹哭哭啼啼求他帮忙,贾张氏指着他鼻子骂他没良心,许大茂在一旁冷嘲热讽,而他,端着一碗棒子面粥,坐在冰冷的炕头,孤零零地咽下最后一口。
那是2008年的冬天,他死了。
没人给他送终,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
可现在,他的手摸到的不是硬邦邦的土炕,而是一床薄被子。
耳边传来熟悉的胡同叫卖声,鼻尖嗅到煤炉子烧焦的烟味。
何雨柱愣住了,翻身下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看清了屋里的摆设——老式的木桌,缺了角的搪瓷茶缸,还有墙角那架他用了二十多年的破收音机。
“这是……1961年?”
何雨柱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粗糙但有力,再摸摸脸,胡茬还没长满。
他跑到桌前,抓起那本泛黄的日历一看,果然写着:1961年3月15日。
他重生了。
前世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西合院里那些人,那些事,清晰得像是刚发生过。
秦淮茹的眼泪,贾张氏的贪婪,许大茂的算计,还有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那些道貌岸然的嘴脸。
他傻乎乎地当了几十年的“老好人”,给贾家送饭送钱,帮秦淮茹带孩子,最后呢?
贾家发达了,秦淮茹再嫁了,他却落得个没人管的结局。
“这一世,我不干了。”
何雨柱咬紧牙关,眼里闪过一抹冷光。
他不是傻柱了,他要为自己活。
天刚蒙蒙亮,何雨柱就起了床。
他简单洗了把脸,烧了壶热水,煮了碗杂酱面。
面条是他昨天从轧钢厂食堂顺回来的,酱是自己炒的,香气扑鼻。
前世他总把好东西送出去,这回,他一口一口吃得痛快。
刚吃完,院子里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柱子!
柱子在家吗?”
是秦淮茹的声音,带着点急切。
何雨柱端着碗,眉头一皱,记忆里这段日子正是秦淮茹刚丧夫不久,开始频繁找他“借东西”的起点。
他没吭声,坐在炕上继续喝汤。
门外的声音更大了:“柱子,我知道你在家,开开门吧,我有事跟你说。”
何雨柱冷笑一声,慢悠悠地放下碗,走过去开了门。
秦淮茹站在门口,穿着灰布棉袄,眼圈红红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柱子,你可算开门了。”
秦淮茹挤出个笑,“家里揭不开锅了,棒梗闹着要吃饭,你能不能……”“不能。”
何雨柱打断她,干脆利落。
秦淮茹一愣,笑容僵在脸上:“柱子,你咋了?
以前你不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何雨柱靠在门框上,语气平静,“秦姐,你家的事儿,我帮不上忙。
你男人没了,我同情你,可我不是你家的顶梁柱。
我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
秦淮茹呆住了,眼泪瞬间涌上来:“柱子,你这是咋了?
咱们一个院儿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忍心看我家棒梗饿肚子?”
“饿不死。”
何雨柱淡淡道,“轧钢厂有救济粮,你男人是工伤走的,厂里不会不管。
你去找厂里,别老盯着我。”
说完,他转身关门,留秦淮茹一个人站在门口发愣。
屋里,他听着外头的抽泣声,心里却没半点波澜。
前世他心软,拿自己的工资饭菜去填贾家的坑,最后换来什么?
棒梗长大了叫他“傻柱”,贾张氏骂他一辈子没出息。
这一回,他不伺候了。
上午,何雨柱照常去轧钢厂上班。
他是食堂的大厨,手艺好,分量足,工友们都喜欢他做的饭。
前世他傻乎乎地多做菜给秦淮茹带回去,这回他不干了。
中午炒了个红烧肉,他自己留了一大碗,坐在灶台边吃得满嘴流油。
“柱子,今天这肉咋没见你给秦寡妇送去啊?”
食堂帮工刘胖子一边刷锅一边打趣。
“送啥送?”
何雨柱啃着肉,头也不抬,“我挣的钱,做的菜,凭啥给她?
我又不是她男人。”
刘胖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得,柱子你这是开窍了!
早该这样,省得让那帮人当冤大头。”
何雨柱笑笑,没多说。
吃饱喝足,他开始盘算下一步。
前世他没攒下钱,这辈子得早做打算。
1961年,物资匮乏,但机会也不少。
他厨艺在手,又在轧钢厂有份稳定工作,只要不被西合院那帮人拖后腿,日子总能越过越好。
下午下班,他没急着回家,而是拐到供销社,买了二斤猪肉、一袋白面和一瓶酱油。
路上,他还顺手在废品站淘了个旧铁锅,打算修修再用。
回到西合院,天己经黑了。
院子里,贾张氏正坐在门口嗑瓜子,看见何雨柱提着东西,眼睛一亮。
“哟,柱子,买这么多好东西啊?
咋不给咱们院里人分点?”
贾张氏阴阳怪气地说。
何雨柱瞥她一眼,懒得搭理,首接回了屋。
贾张氏在后头骂骂咧咧:“没良心的东西,白眼狼,早晚遭报应!”
何雨柱关上门,点上煤炉子,开始炖肉。
前世他怕得罪人,总忍着气,这回他不怕了。
肉香飘出去,他听见外头棒梗嚷着“饿了”,秦淮茹低声哄着,贾张氏还在骂。
他端起碗,吃得舒坦。
窗外风冷,屋里肉香,这一刻,他终于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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