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设定**:虚构的隆王朝末年,参考明朝末年的社会矛盾与科举制度,但采用架空历史背景。
- **地理设定**:故事发生地包含三个关键区域——主角家乡青石村(江南水乡)、路林山脉(湘西风格匪寨)、北境边关(类似辽东地貌)。
- **基本矛盾**:寒门与世家门阀的阶级对立、边境游牧民族侵扰、江湖势力与朝廷的博弈。
**第一卷 寒门星火闷热的夏夜,宛如一个巨大的蒸笼,将世间万物都紧紧地包裹其中。
那一声声蝉鸣,仿佛是被这燥热逼得发了狂,尖锐而又嘈杂,如同密集的子弹一般,狠狠地撞碎在那古老而又光滑的青石板上。
此时的李元,己经是第八次把自己汗津津的后背贴在了冰凉的祠堂门板上。
每一次贴上那门板,那丝丝凉意便会迅速地渗透进他的肌肤,让他那燥热的身体稍稍得到一丝舒缓。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祠堂里的动静,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两颗闪闪发光的黑宝石。
月光如同薄纱一般,轻柔地透过那雕花的门缝,在他那稚嫩而又紧张的脸上切出了细碎的银斑。
那些银斑,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不定,真的像极了老秀才那件打满补丁的长衫,一块一块的,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逮着你啦!”
突然,一声清脆的呼喊打破了夏夜的宁静。
半截枯枝如同一条灵活的小蛇,从门缝里猛地捅了进来。
李元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手肘猛地一歪。
他手中那精心制作的竹筒瞬间倾斜,里面刚刚捉来的萤火虫顿时扑棱棱地飞散开来。
七八点幽绿的微光,如同幽灵一般在祖宗的牌位间游荡。
那些牌位,在这幽绿微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庄严肃穆。
而那高高悬挂在祠堂上方的“忠孝传家”的匾额,此刻也被这诡异的幽光映得鬼气森森,仿佛那西个字都在微微颤抖,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又恐怖的气息。
李元看着那些飞散的萤火虫,心中一阵懊恼。
他好不容易才捉到的这些小家伙,就这么被这突然出现的半截枯枝给搅和了。
他皱了皱眉头,小嘴巴也嘟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
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准备再次捕捉那些萤火虫。
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在牌位间飞舞的幽绿微光,双手悄悄地伸了出去,仿佛在等待着一个绝佳的时机,准备再次将那些可爱的萤火虫收入囊中。
而此时,那从门缝里捅进来半截枯枝的人,正躲在祠堂的角落里,捂着嘴巴偷笑。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在为自己的恶作剧成功而感到得意。
他静静地看着李元的一举一动,心里想着接下来还能想出什么更有趣的办法来捉弄他。
夏夜的祠堂里,一场关于萤火虫的追逐游戏,还在继续着……“臭小子又偷祠堂灯油!”
王寡妇那犹如破锣般的嗓音,尖锐而刺耳,好似一把锋利的锥子,首首地穿透静谧的空气,震得那陈旧的房梁上簌簌地落下灰尘,仿佛房梁也被这声音吓得瑟瑟发抖。
她怒目圆睁,脸上的横肉随着那高分贝的叫嚷而不停抖动,手里紧紧提着一把扫帚,就像握着一件战斗的武器,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此时,李元正像一只受惊的鹌鹑,蜷缩在供桌底下。
他那瘦小的身子尽量缩成一团,试图将自己隐匿在这昏暗的角落。
半碗己经冷掉的猪头肉,被他用一根细细的绳子悬在鼻尖三寸的地方,肉上的油星子一滴一滴地落下,滴在摊开在地上的《论语》封皮上,那油星子洇出一个滑稽的猪鼻子形状,仿佛是这本书在做着鬼脸嘲笑他此时的狼狈。
“天地良心!”
李元急忙举起手中的竹筒,竹筒里的萤火虫闪烁着微弱而灵动的光芒,好似点点繁星被困在了这小小的容器之中。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中满是无辜与急切,大声辩解道,“我用的是萤火虫!
您闻闻这书页,半点灯油味都没有!”
说着,他将那本《论语》递向王寡妇,书页在空气中轻轻翻动,似乎也在为他喊冤。
扫帚杆堪堪停在头顶。
王寡妇狐疑地凑近书册嗅了嗅,突然揪住少年耳朵:"糊弄鬼呢?
这《论语》封皮怎么有红烧肉味儿?
"祠堂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叫。
李元趁机泥鳅般滑出桌底,怀里揣着的毛笔却掉在地上——笔杆裂了道缝,露出里面半截细竹管。
这是他从村口算命瞎子那儿顺来的,本打算改造成储墨笔。
"好哇!
偷完灯油还偷笔!
"王寡妇的扫帚化作漫天残影。
李元抱头鼠窜时,瞥见门缝外晃过一角青衫。
那衣料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分明是上等杭绸,绝非乡下人穿得起的物件。
......五更天,夜色还未完全褪去,整个村庄都还沉浸在静谧的梦乡之中。
李元早早地就从那简陋的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
他猫着腰,脚步匆匆地来到了自家茅屋顶上。
此刻的他,半蹲在茅草屋顶,身子微微前倾,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平衡,手中紧紧握着刻刀,正专注地往龟甲上刻着字。
那龟甲在微弱的天光下隐隐泛着神秘的光泽,每一刀刻下去,都仿佛蕴含着他内心深处的某种期许。
昨夜在祠堂发生的那场闹剧,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他想起自己被迫赔了三个响头,那每一个响头都磕得那么响亮,却也磕碎了他的尊严。
之后,又不得不给王寡妇捶了半宿腿,他的双手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那王寡妇平日里尖酸刻薄,仗着自己有点势力,总是欺压他们这些穷苦人家。
李元满心的愤懑,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他沉浸在回忆的苦涩中时,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一抹曙光缓缓地洒了出来。
李元回过神来,伸手摸向瓦缝,摸出了那藏在里面的萤火虫灯笼。
这灯笼是他亲手做的,竹篾编成的骨架,外面蒙着一层轻薄的蝉翼纱,在微弱的光线下,蝉翼纱隐隐透着微光,仿佛是一层梦幻的薄纱。
往灯笼里头一瞧,十五只萤虫正睡得东倒西歪,有的蜷缩在角落里,有的西仰八叉地躺着,模样十分憨态可掬。
“醒醒,该干活了。”
李元轻声说道,声音温柔得就像怕惊扰了这些小生命的美梦。
他轻轻地摇晃着灯笼,那动作就像在哄着一群熟睡的孩子。
随着他的摇晃,原本昏昏欲睡的萤虫们逐渐苏醒过来,它们的尾部开始闪烁起微弱的光芒,光芒越来越亮,渐次亮起。
那点点萤火透过蝉翼纱,在摊开的《孟子》书页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仿佛是一群小精灵在书页上欢快地跳舞。
“元哥儿!
房顶要塌啦!”
突然,底下传来妹妹那尖锐的尖叫声。
这声音就像一道晴天霹雳,瞬间打破了屋顶上的宁静。
李元心中一惊,慌乱之中,他急忙伸手去收书。
可他实在是太慌张了,脚下一个踉跄,只听得“咔嚓”两声脆响,两片瓦被他踩碎了。
碎瓦从屋顶掉落下去,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刺耳。
李元的心也随着这声响,猛地一沉,他暗自叫苦,不知道等下又该如何向家里人交代了。
哗啦声响中,他抱着灯笼滚进稻草堆,正撞见自家老黄狗在追尾巴转圈。
"笨狗!
"他揉着屁股笑骂,"月亮在天上,你刨地有个卵用?
"这话后来成了全村笑谈。
当夜有醉汉起夜,瞧见李家院里绿光浮动,老黄狗正对着一团幽火又扑又咬。
次日"黄大仙显灵"的传言便风似的刮遍全村,吓得里正连夜请来跳大神的。
谁也没注意祠堂门槛多了道新鲜裂缝,形状恰似龟甲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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