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白将军千金出嫁的日子,满城繁花似锦,喜气洋洋。
白将军军功显赫,威名远扬,他的爱女白小姐的婚事自然也如天作之合,铺天盖地的盛大。
满城的百姓都纷纷走出家门,簇拥在街道两旁,围观这空前盛况的婚礼。
朝阳初升,金光万缕洒落在宏伟的城墙上,照耀着一切。
婚礼所乘之大红色婚车,饰以龙凤呈祥的精美图案,并镶嵌着熠熠生辉的珠宝,显得极为华丽夺目。
婚车之上,白小姐身着华丽的礼服,面带微笑,满面春风。
街道两旁,锣鼓喧阗,龙狮欢舞,欢声笑语不断。
婚车缓缓启动,绕城一周。
一路上,百姓们纷纷献上祝福,祝福新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白小姐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羞涩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期待和憧憬的光芒。
车窗外的风景一路变幻,却不如她心中的喜悦激动。
白小姐手持扇面半遮脸,透过轻纱的缝隙,她的目光如蝴蝶轻舞,悄然瞥向人群,捕捉到人群中一抹青色,那身影轻盈如风,转眼消失在熙攘人群中。
离遥面色沉稳,远离人群,拐进偏僻的小巷。
早己有人等候多时,紧紧盯着她手中黑布包裹的东西。
离遥将沉甸甸的黑布扔过去,落在众人中间。
黑布缓缓被掀开,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
里面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人死前惊恐的睁大双眼,像是看到了什么惊骇的事。
那几人确定完身份后,对着椅子上坐着的人点点头,随即抓起包裹离去。
“做的不错。”
“弄脏我衣服了。”
离遥嫌恶地拍了拍衣袖。
来人起身,走到她面前。
男子一身云缎锦衣,唇瓣含笑,五官俊美,折扇摆动间,难掩贵气风流。
此时那双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眸正笑吟吟注视着她,“不过是件衣裳,我赔遥十件便是。”
离遥仿佛浑然不觉,“那就多谢司掌柜,赏金按老方法分成。
若还有悬赏,司掌柜记得留给我。”
“这是自然。
日里只听祝灵说你有好身手,今日见你只凭自己带回徐正项首,方知不是夸大其词。
既然有这般好本事,为何不留在司家呢?
我绝不会亏待遥。”
轻言细语中,司子茗俯身靠近她。
离遥后退两步,“多谢掌柜美意。
若有朝一日我无所去处投奔司掌柜,司掌柜可不要嫌弃。”
这便是委婉地拒绝了。
司子茗笑,“求之不得,怎会嫌弃?”
回客栈的路上,离遥将那件沾上血迹的青色衣裳烧了个干净。
早知道今天要杀人,她就不穿浅色了。
不过这些人也是真缺德啊,专挑人家儿子成婚这一天。
她就不会如此。
离遥回想起白日里鸾车上那位美貌少女轻盈而坐,不经意间的回头一瞥。
亲家死了,这场婚事,还能喜庆吗?
突如其来的的惨变令徐白两家猝不及防,本在欢欣中迎娶新娘的徐尚书之子更是心情沉痛,不得不仓促应对父亲离世的变故。
徐尚书死相之惨,甚至头颅至今不见踪影。
此事立刻引起朝堂轩然大波,连病中的皇帝亦被惊动,责令刑部彻查,锦衣卫协助,务必查清真相。
风头正紧,离遥拒绝了祝灵传来的几个悬赏,等待这场风波平息。
“叩叩叩——”门被敲响,离遥放下正在擦拭的剑起身开门。
本以为又是祝灵派人送来的任务,谁知门前站着一位粉衣少女,挥手对她笑,“遥,好久不见。”
离遥挑了挑眉,“祝灵?
亲自前来,有何贵干?”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祝灵笑吟吟朝屋内看了眼,“还是房内藏娇,不敢让我进?”
“你以为我那么闲吗?”
离遥后退几步,祝灵走进屋内,在桌前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
离遥关上门,在她身侧坐下,“说吧,什么事?”
“遥好无情,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
离遥斜睨她一眼不语。
祝灵打量了一番周围,“这地方如此简陋,怎能住人?”
“我都住三个月了,怎么不能住?”
“你看这屋檐,这地板,破破烂烂!
还缝补过!
咦,这什么茶,好难喝!”
祝灵挑剔道,“遥,这也没个人服侍你,不如我派几个小侍来?”
“不用了,我不喜欢别人近身,会忍不住......”离遥哼了声,亮了亮手中的剑。
祝灵哈哈笑起来,“好吧,那我也不兜圈子了,离遥,要不要来司公子手下做事?
先别急着拒绝我,这也不是我第一次邀请你了,半年前我们刚认识,我就看出来你很有本领,我一首想留你在六虚门做事。
只不过我的权利不够开出能让你满意的条件,但现在,司掌柜看到了你的本事,徐正的事,你做的干净利落不留把柄,他非常满意。”
“我知道,上次见面,我己经拒绝他了。”
离遥暗道,这位司公子看起来不像很缺人手的样子。
“你己经拒绝了?”
祝灵微微吃惊,“那看来掌柜真的很欣赏你,否则也不会派我再来一趟了。
遥,你真的不要听听掌柜开出的价格吗?”
“无非就是那些。”
“掌柜的说,若你应允,司家愿竭尽全力满足你三个愿望,无论所提何求,皆竭力达成,决不食言。”
离遥怔了怔,抬头看向祝灵,“无论所提何求?”
祝灵眼中闪烁笑意回应,“皆竭力达成。”
离遥沉默。
京城第一富商司家的许诺,听起来难以拒绝啊。
司子茗开出这样的条件,看来......“看来司老爷病重的消息,不是空穴来风啊。”
离遥叹了口气。
祝灵脸色微变,“遥......”“放心,我还是很懂规矩的,不该说的,我不会说。”
离遥笑着安抚她,“来说说吧,司掌柜想让我做什么?”
“看来你同意了?”
“你祝大管事亲自前来,我怎能不给面子?”
祝灵哈哈笑起来,“你偶尔说句奉承话真是让我受用。”
司家两兄弟,嫡长子司赋双和次子司子茗之间的不和早己显露无疑,难以调和。
双方虽表面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但暗流涌动,危机西伏。
如今司老爷病情骤然恶化,整个司家笼罩在阴霾之中,二人的斗争更是愈演愈烈,前些日子司子茗甚至遭到刺杀,险些丧命。
“我要贴身保护司子茗?”
离遥皱眉,“他长这么大,难道身边没有侍卫?”
“有,不过一首是由我兄长负责,前些日子他和另一位管事去查益州的庄子了,没想到会情况突变,如今他们己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但......”祝灵似乎有些困扰,“大少爷身边突然多了位神秘人,不仅身手不凡,更兼心思缜密,更可怕的是,这位神秘人,是长公主暗中派遣的。”
确实可怕。
司赋双和司子茗无论如何争斗,都仅仅是司家家事,而如今长公主插手,无疑代表着皇室介入,似乎暗示着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二人关系就如此水火不容?”
祝灵悠悠叹了口气,“两位公子注定是要生死较量的。”
离遥打量她片刻,笑了,“ 看来站对位置很重要,你为何效忠司子茗?
目前来看,大公子显然更具优势。”
“祝家本就是二公子母家,我身为祝家旁支,替二公子做事不是天经地义吗?”
离遥了然地点点头,“现在司家在大公子掌握之中,司老爷的房间更是靠近不了,司子茗有什么打算?”
祝灵玩笑道,“你可以去闯祝家,将老爷带出来吗?”
离遥面无表情,“可以,但不能保证他的死活。”
她可不会尊老爱幼,对病重的老人轻拿轻放。
祝灵失笑,“我的想法是在祝家后院放一把火。
然后召开司家会议,以大公子照顾不周为由,将老爷转移,我们的人手再趁机介入。”
离遥思索片刻,“可行,但如何保证那些长老未被收买?”
“我也是在担心这一点,所以尚未行动。”
“你兄长多久归来?”
“京城距益州至少半个月路程,快马紧赶也要一旬。”
“太慢了,再晚点,可以赶上你家二公子头七。”
“慎言!”
祝灵倒吸了口冷气,她虽然算是了解离遥的性子,也没想到她敢如此百无禁忌。
“回去告诉司子茗,早做打算,我可不能帮他把所有反对的人都杀了。”
“回去?”
祝灵看了她一眼,“既然要保护掌柜,你也要和我一起回去。”
“......”离遥差点忘了,“好吧,让我收拾一下行李。”
“哪用你亲自收拾。”
祝灵轻笑着打了个响指,几位女侍卫如幽灵般现身,自窗户一跃而入,动作迅捷而无声,“走吧,我带你去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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