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撞在琉璃窗上簌簌作响,那孜古丽将玫瑰香膏点在耳后时,铜镜里映出锁骨处淡青的火云纹。
她指尖在刺青上顿了顿,取过西域纱巾松松垮垮缠住脖颈。
这是进武昭王府的第三日,太妃高令慈派来的眼线还在廊下盯着。
"古月先生,王爷在听雪阁候着了。
"侍女的声音像紧绷的弦。
暖阁里浮动着龙脑香,萧猷靖背对着门研磨茶饼,碾轮与石臼相击的脆响里,他忽然轻笑:"先生可知,西域人饮茶为何要加盐?
""为解奶腥。
"她盯着他发间的玉簪,那抹冷光正映着案头半开的《茶经》。
书页间露出半片青瓷,裂纹如毒蛛攀在"永宁三年"的墨迹上。
茶釜突然爆出噼啪声,他转身时广袖扫过越窑茶具。
十二瓣莲纹盏坠地的瞬间,瓷片擦着她指尖掠过,血珠溅上雪白茶巾,宛如落在宣纸上的朱砂印。
"哎呀,这可怎么好。
"他俯身时沉水香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素帕按住她伤口的速度比瓷片落地还快,帕角金线绣的"慈"字被血染红半边。
她蜷起手指轻笑:"王爷这帕子...倒比茶具金贵。
"窗外北风突然卷开《茶经》,泛黄纸页哗啦啦翻过,那片青瓷不偏不倚落在她裙裾间,裂纹里渗着胭脂色的旧痕。
更漏敲过三响时,那孜古丽摸到了书房鎏金锁的机簧。
铜锁"咔嗒"弹开的刹那,廊下传来守夜婆子呛咳声,她闪身入内,西域纱衣扫落多宝格一层薄灰。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正照在紫檀木匣的合页上。
她指尖发颤地掀开匣盖,里面是半块青铜令牌,饕餮纹嘴里衔着的火云,与她袖中父兄遗物如出一辙。
"咕咚"。
阁楼突然传来异响,惊得她将令牌塞进胸前。
梁上簌簌落下陈年积灰,有黑影掠过月轮,她摸到腰间匕首才看清是只玄凤鹦鹉,笼中鸟喙正啄着食罐,发出细碎声响。
暗香忽浓,她转头见案头青铜香炉青烟袅袅。
掀开炉盖,未燃尽的香饼印着高氏商行徽记,灰烬里混着西域独有的龙血竭。
"先生好雅兴。
"带笑的声音惊得她撞翻多宝格,镇纸砸在地毯上闷响。
萧猷靖倚着门框,松垮中衣露出锁骨处淡红抓痕,掌心托着的烛台将两人影子拧成麻花。
她拢紧衣襟轻笑:"妾身来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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