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御花园镜湖的荷花香气中醒来的。
手指触到身下冰凉的大理石台,耳畔传来此起彼伏的蝉鸣,这与记忆中战友们碰杯的喧闹声形成诡异的重叠。
我下意识去摸后腰的配枪,却只抓到层层叠叠的丝绸,浓重的檀香顺着呼吸钻进鼻腔,激得我猛地坐起身。
"选侍醒了!
"尖细的嗓音刺破耳膜,三个梳着双丫髻的宫女慌慌张张围上来。
我盯着她们头顶晃动的银簪,太阳穴突突直跳。
昨夜庆功宴上喝的是五粮液,此刻残留在舌尖的却是桂花酿的甜腻。
"赵选侍落水后高热三日,可算..."为首的宫女突然噤声,顺着她惊惧的目光,我看到湖面倒影——十五六岁的少女面容,眉间一点朱砂,分明是内务府画像上那个叫赵清晏的秀女。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真实的痛感击碎了最后一丝侥幸。
镜湖桥头的白玉栏杆还沾着水渍,与我记忆中战友们合影的那座石桥惊人相似。
或许就是在那个醉眼朦胧的瞬间,两个时空的裂缝悄然重叠。
"圣驾将至,还不快伺候主子更衣!
"远处传来马蹄踏碎青石的声音,宫女们手忙脚乱地替我套上织金襦裙。
当明黄色仪仗转过假山时,我正盯着岸边几簇开得正艳的凤仙花——硝石矿附近的常见伴生植物,在国防大学的地质课上,我们管这叫..."陛下,这就是前日失足落水的赵选侍。
"龙纹皂靴停在我眼前三寸,玄色袍角绣着暗金螭纹。
我遵循肌肉记忆下跪行礼,视线却死死锁住皇帝腰间那柄镶满宝石的短刀。
刀鞘纹路是典型的波斯工艺,但吞口处磨损严重,显然主人经常把玩。
"抬起头来。
"这道声音让我想起军校教官用砂纸打磨过的声线。
当我仰起脸,正对上双阴鸷的丹凤眼。
永昌帝比画像上更瘦削,眼窝泛着青黑,握刀的手背暴起紫红色血管。
我的视线扫过他腰间晃动的羊脂玉佩,突然注意到缠在穗子上的金丝——某种类似电话线的奇特编织法。
"倒是个伶俐的。
"冰凉的手指捏住我下巴,"既这么喜欢镜湖,明日就去冷宫伺候太妃抄经吧。
"宫女们瞬间跪倒一片,我却在计算从御花园到冷宫的最短路线。
冷宫毗邻西六所,那里有全皇宫最大的冰窖,而硝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