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冬雨像浸泡过墨汁的丝线，将整座城市缝进潮湿的黑暗中。
陈谨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停尸间瓷砖时，在积水里拖出蜿蜒的痕迹，像一条正在蜕皮的蛇。
无影灯突然抽搐两下，蓝白色冷光里浮起细小的尘埃。
他握住解剖刀的手顿了顿，第三根肋骨下的切口正渗出暗红色组织液，在紫外线灯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陈医生，死者是凌晨三点在护城河打捞的。
"实习生苏黎的声音像一捧新雪落在解剖台上。
她递来的档案袋边缘沾着陶土粉末，在冷光灯下折射出细碎的金色。
陈谨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些粉末正簌簌飘落在尸体耳后，与残留的没药气息纠缠成某种古老的配方。
三天前他在医学院标本室闻过类似的气味——浸泡过橄榄油的圣甲虫标本，正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缓慢腐败。
"把紫外线调到365纳米。
"他的手术刀尖挑起一小块皮肤组织。
当紫光灯掠过尸斑时，原本灰白的背部突然浮现荧蓝色文字，古希腊字母像一群发光的蜉蝣在尸水中游动。
复仇女神会追逐伪誓者直至冥府。
解剖刀当啷一声砸在托盘上。
陈谨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三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如潮水倒灌。
同样的《奥德赛》诗句曾出现在搭档顾明的尸检报告里，当时他坚持认为是河底藻类形成的巧合图案。
"这不是普通的浮尸。
"他的指尖抚过文字边缘，激光蚀刻的灼痕在显微镜下呈现出完美的0.1毫米深度，"凶手用医用级钬激光在真皮层雕刻，再通过控制尸体腐败程度让表皮半透明化。
"苏黎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当她俯身观察时，发丝间飘落的茉莉香与尸臭形成奇异的和鸣。
"需要特定波长的紫外线才能激活这些文字，就像..."她苍白的嘴唇开合，"就像特洛伊木马里的希腊火，必须遇到海水才会燃烧。
"停尸间的铁门就在这时轰然洞开。
林深黑色警用雨衣上的水珠在地面炸开，像一串带血的脚印。
他摘手套的动作让陈谨想起三年前那个清晨——沾着顾明脑浆的手套被甩在解剖台上的声音。
"我们的明星法医又准备用哪个神话故事糊弄报告？
"林深的手指重重戳在尸体颈部的索沟上，"上个月滨江公园的美杜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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