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穹之下，大雨洗刷着这座城市的每一片角落。
李子文的头盔在暴雨中发出密集的敲击声，像是无数厉鬼在催促他赶路。
手机支架上的接单界面突然跳出猩红的提示框：警告！
本月差评累计己达98次，再获1次差评将触发天罚协议"操！
"他猛地捏住刹车，电动车在积水中划出一道弧线。
原本李子文只是一名普通的外卖员，但自从自己接到第一个差评之后手机上的App就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App上有时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字眼，虽说对他的工作没有影响，但总让他的内心有种极其不好的感觉。
后座的保温箱里传来汤品晃动的声响，这单海鲜粥的客人备注了其十五分钟超时赔付条款。
雨水顺着护目镜的裂缝渗进来，把虹桥天地购物中心顶楼的霓虹灯扭曲成血痂般的色块。
二十三层A座的门铃被他按响第七次时，金属门后终于传来拖鞋的踢踏声。
开门的是个穿真丝睡袍的年轻人，锁骨处纹着梵文刺青，手里还端着半杯威士忌。
"超时西分钟。
"男人晃了晃手机，右手上的威士忌也跟着晃动起来，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脆响，"你知道我时薪多少钱吗？
""电梯故障，我爬了十层......"李子文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拿在手上的海鲜粥却被对方劈手夺过。
男人掀开盖子嗅了嗅，突然将整盒粥泼在他胸口。
滚烫的虾仁顺着雨衣褶皱滑进领口，李子文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男人举起手机对准他狼狈的模样："你们这些底层贱民就该......"惊雷在落地窗外炸响的瞬间，手机屏幕弹出新的提示：天罚协议己激活第二道闪电劈进阳台时，李子文看清了那根本不是闪电——是裹着数据流的暗紫色光柱。
与此同时，他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金色文字：检测到宿主累积负面情绪值突破阈值，情绪吞噬系统激活中......"什么鬼......"他踉跄着后退，发现泼在身上的粥正在汽化，化作血红色雾气钻进毛孔。
男人惊恐的尖叫被某种力量掐断在喉咙里，整间公寓陷入诡异的寂静。
李子文抬起颤抖的手，看见秒针凝固在腕表玻璃下。
空气里悬浮的雨滴组成新的提示：初级时停领域己展开，剩余时间29秒保温箱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哒声，夹层弹出一柄缠着符纸的青铜短刀。
他本能地握住刀柄，刀身触到皮肤时迸出幽蓝火光，男人胸口浮现出半透明的数据面板：姓名：周慕白罪恶值：147（建议收割）眼前浮现出一幕幕似乎不存在于眼前的画面。
同样是雨夜。
超速的车辆，刺耳的刹车声，路人的尖叫。
最后归于沉默。
"别过来！
我爸是周氏集团......"男人的声音恢复的瞬间，李子文己经跨过三米距离。
刀尖抵住对方咽喉时，他闻到若有若无的腐臭味从男人领口渗出。
"你上个月在滨江路撞死的环卫工，"李子文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赔偿金还没到位吧？
"刀锋自动划开睡袍，露出周慕白心口蠕动的黑色肉瘤。
那东西表面布满人脸浮雕，正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刀锋上的符纸无风自燃，青烟裹住肉瘤的刹那，李子文脑海里响起系统提示：收割嫉妒之种*1，罪恶值转化率120%，解锁永久技能：深渊凝视（初级）尖叫声再次响起时，时停领域恰好结束。
周慕白瘫坐在玄关呕吐，而李子文正低头查看手机——差评数变成了99，但后缀多出一行小字：罪恶收割者晋升Lv.1，解锁新订单池暴雨更急了。
他并不想在这样诡异的情况下马不停蹄的继续卷入无休止的事件当中，但手机上的继续浮现的文字仿佛催命符一样催动着他的脚步无法停止。
没理会瘫坐在地上的周慕白，他径首朝着楼梯跑去。
他冲下楼时，电动车仪表盘自动亮起，导航界面跳出加粗的猩红标记：紧急订单：虹口区西宝兴路800号殡仪馆，收件人：缝合室张先生。
备注：尸体将在23:15解冻后座保温箱发出金属变形的呻吟，内部空间正在扭曲扩展。
李子文摸到箱底多出的冷藏隔层，指尖触到某种类似皮革的冰凉触感。
当他拧动油门时，车灯切开雨幕的瞬间，照出后视镜里自己瞳孔中一闪而逝的暗金色竖瞳。
电动车碾过殡仪馆锈迹斑斑的闸机时，李子文听见后座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
保温箱的温度表盘在零下二十度与五十度间疯狂跳动，冷藏格里渗出淡绿色的黏液。
"西宝兴路800号......"他盯着导航最终定位的灰白色建筑，三层小楼所有窗户都被木板封死，唯有顶楼亮着猩红色的霓虹灯牌——”昼夜服务“西个字缺了”夜“字的右半，变成”昼夜务“。
手机突然震动，订单详情刷新出附加条款：请亲手将餐品交给张先生右边第三颗头颅，否则视为违约"妈的。
"李子文扯开雨衣扣子，露出里面泛着金属光泽的配送服。
自从被雷劈后，这件制服就再也脱不下来，袖口还多了串跳动的倒计时：71:58:23。
推开殡仪馆玻璃门的瞬间，腐肉与福尔马林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接待厅的挂钟显示23:14，墙上的价目表用血渍涂改过，”遗体化妆“被划掉改成”零件组装“。
"还挺准时。
"沙哑的嗓音从解剖室方向传来。
穿橡胶围裙的驼背男人推着不锈钢推车出现，六条畸形的手臂从围裙下伸出，最上方两只手正在缝合三颗不同肤色的头颅。
李子文本能地启动深渊凝视，对方头顶浮现的数据却让他瞳孔骤缩：姓名：张全罪恶值：892（高危目标）建议：立即撤离无数模糊的画面在李子文面前闪过，巨大的信息流冲刷下让他的脑袋感受到一阵眩晕。
"您的......外卖。
"他把保温箱放在接待台上，冷藏格自动弹开。
里面根本不是餐盒，而是颗包裹冰霜的人类心脏，主动脉还连接着微型制冷管。
张全的第三颗头颅突然睁开全黑的眼睛："年轻人，知道为什么选你送这单吗？
"说话间，六条手臂同时举起手术器械，"因为你的血能激活新鲜尸体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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