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在停尸房的金属台上醒来。
刺眼的白光从头顶倾泻而下，他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爆炸时的灼热。
耳膜嗡嗡作响，鼻腔里充斥着福尔马林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
他试图抬起手臂，却发现手腕被皮带固定，皮肤上贴着电极片，连接着旁边的心电监护仪。
——这不对劲。
他记得自己应该在码头，在集装箱爆炸的瞬间推开沈确。
火光吞噬视野的最后一刻，他看见沈确的白大褂被气浪掀起，像一只折断翅膀的蝴蝶。
可他现在躺在停尸房。
江临转动眼球，看见墙上的电子钟：2025年1月31日，凌晨3点17分。
比爆炸发生的时间早了整整72小时。
"第7次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临猛地转头，看见沈确站在解剖台旁，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正拿着一把银光闪闪的手术刀。
他的白大褂纤尘不染，领口别着一枚暗红色的领针，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沈确俯下身，手术刀的刀尖轻轻划过江临的胸口，"你的时间不多了。
"江临感觉到刀尖的凉意穿透病号服，他的喉咙发紧："你...记得？
""记得什么？
"沈确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记得你每次都会在爆炸中推开我？
记得你每次都会死在我面前？
还是记得..."他的声音突然顿住，手术刀停在江临心口的位置，"记得你其实是我的..."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江临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血管里游走。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看见沈确的白大褂上浮现出暗红色的纹路，像某种古老的符文。
"别说话。
"沈确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你的心跳太快了。
再这样下去，你会触发时间悖论。
"江临感觉到沈确的手掌传来一阵奇异的温度，仿佛有电流顺着皮肤流遍全身。
他的意识开始涣散，耳边响起遥远的轰鸣声，像是海浪拍打着礁石。
"记住，"沈确的声音忽远忽近，"这次不一样了。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他们的味道。
那些想要阻止我们的人，己经盯上你了。
"江临想要问什么，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的视线开始扭曲，看见沈确的白大褂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星图一样排列成某种神秘的图案。
"睡吧。
"沈确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孩子，"等你醒来，我们会找到真相。
关于时间，关于轮回，关于...我们为什么会不断重复这一切。
"江临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沈确摘下了领针，暗红色的宝石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像是被封存的记忆，又像是凝固的时间。
监护仪的警报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低沉的嗡鸣，像是古老的钟表在倒转。
江临感觉自己在下坠，穿过层层叠叠的时间帷幕，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他知道，当他再次醒来时，一切又将重新开始。
但这一次，或许会有所不同因为沈确记得他们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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