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3月14日清晨五点,樱花公园的长椅凝着露水。
穿驼色风衣的女人第三次查看BB机,指节捏得发白。
襁褓里的婴儿吮着蓝格包被,右肩的蝴蝶胎记在晨光中翕动。
她突然从挎包掏出盐酸氯丙嗪药瓶,白色药片滚落在婴儿泛红的脸颊旁。
"别怪我。
"女人扯下颈间银链,吊坠里的微型照片是产科诊室的蓝色窗帘,"要恨就恨那个说会照顾你的混蛋。
"她将药瓶塞进襁褓时,晨跑者的脚步声惊飞了树丛里的灰喜鹊。
五岁的张晋郁从冬青丛后探出头,昨夜被父亲踢伤的膝盖还渗着血。
他盯着长椅上闪烁的银链,那是母亲失踪前常戴的款式。
当福利院保育员抱起婴儿时,男孩攥紧了口袋里带血的玻璃弹珠——正是后来嵌在钢笔尖的那颗。
至今记得张晋郁转来那天,九月的暴雨把教学楼浇得发白,暴雨中带着消毒水气息。
许镜清在裁试卷时想起昨夜福利院李老师的话:"当年你襁褓里有抗抑郁药,亲生父母怕是..."美工刀就在这时划破虎口,血珠溅在张晋郁转学申请表家庭关系栏的"丧母"二字上。
张晋郁就是在这声压抑的惊呼里,把校服外套甩在倒数第二排的空位上。
"许镜清是吧?
"他歪着头看我慌忙按住的伤口,"重点班优等生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攥紧滴血的纸巾,听见后排男生此起彼伏的起哄。
这个染着栗色头发、耳骨钉还没拆的转学生,像一尾热带鱼撞进灰蒙蒙的鱼群。
他总在早读课翻墙去买冰可乐,午休时趴在堆满漫画书的课桌睡觉,却在第一次月考空降年级第七。
深秋的数学竞赛集训成了转折点。
当我在活动室推导公式时,张晋郁突然扯下我的耳机,"许同学,"听《富士山下》的人,解得出拉格朗日定理却解不开这个?
"修长手指推过来一张草稿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心形函数图像。
老陈在窗外凝视他们交叠的阴影。
三天前家访时,张晋郁父亲将威士忌泼在竞赛报名表上:"拿奖有什么用?
最后还不是要进精神病院!
"此刻他注意到张晋郁袖口渗出的血迹,形状恰似富士山的等高线。
医务室的来苏水味道成了那年冬天的底色。
他打着"还耳机"的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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