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夜幕,大帅府。
古色古香的厅堂上亮着昏黄的电灯。
云瑞跪在青砖地上,咬着嘴唇,不敢让眼泪掉出来。
“求大帅开恩,放小的一条生路。”
谷降善穿着便衣,靠坐在黄花梨木的太师椅里,把玩着枪,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这个白又瘦的小戏子。
他高高在上,口齿悠悠又傲慢:“听说,你是太监出身。”
云瑞怕的发抖,身上的青灰色披风都跟着他颤抖的频率甩出了水波纹。
他伏脸贴地:“回爷的话,小的,是。”
“多大了?”
“回爷的话,16。”
“净身的时候多大?”
“7岁。”
“怎么进的宫?”
云瑞感觉呼吸困难的紧,但也只能整理好思绪,磕磕巴巴答话。
“我母亲,是小妾,我爹,死后,大娘,把我卖给了一个,孤,老旗人,他在宫里有朋友,福……就把我送给,福公公做干儿子。”
谷降善放下枪,端起茶碗,细细咂了一口。
云瑞听着茶碗盖子磕碰的声音,抖的更厉害了。
头顶上这个,是正儿八经有钱有势、有权有人的军阀公子,要自己的命那就是碾死一只蚂蚁的事儿。
白天在戏园子里,这人就是拿茶碗砸了云瑞的头。
谷降善又拿起枪。
“我只是砸了你一下,怎么还找到门上来了?”
云瑞闭了一下眼,调整呼吸:“大帅,恕罪,小的,来求,大帅,息怒。”
谷降善从小就在祖父的庇护下养尊处优、横行霸道,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找上门来。
他用鼻子笑了一下,想逗一逗这个小戏子。
“那我要是不息怒呢?”
……不息怒,那云瑞就只能死了。
这是班主刚才在大门外头吩咐过的。
这人,他们得罪不起,戏班子二十几口的命于他,也不过就是蝼蚁。
可云瑞还有个命苦的妈在盼着他回去尽孝,他不能死。
“求爷,爷高抬贵手……”云瑞在宫里伺候了福公公5年,早都养成了奴才习性。
“爷肯息怒,让奴……做什么都成……”做什么都成?
谷降善饶有兴致的提了提眉毛,从太师椅上起身,趿着丝绒面的方口布鞋,站到了云瑞头前。
“抬头!”
云瑞不敢起身,只能仰着脖子抬头。
谷降善蹲下来,跟云瑞面对面。
他掐着云瑞的下巴,脸上突然带了笑,像欣赏一朵小野花儿一样的笑。
见过世面的人,无聊的时候就想猎点奇。
“伺候过人吗?”
云瑞因为紧张,把自己的唇咬的红肿,还亮着水光。
“回爷的话,没,没有……”没有?
谷降善又懒洋洋拿鼻子哼了一声:“会伺候吗?”
云瑞轻轻咽了一口,答道:“回爷的话,不会。”
谷降善戏谑:“什么都不会,就敢找到这里来,你胆子,挺大~呀~”云瑞扛不住了,眼泪簌簌的落下来,滴在了谷降善的虎口处。
他一脸淡定的甩掉手上的眼泪水。
云瑞吓得啜泣了一气。
他本来是来求生的,可对上眼前豺狼一样的目光后,竟然只想求个痛快了。
谷降善起身招手,上来了两个家仆。
云瑞被人洗涮好换上薄绸睡衣,扛进屋里,放倒在拔步软帘床边的脚踏上。
他半跪着趴在床边,见谷降善己经换了一身金丝绣边的墨蓝丝绸睡袍,靠着枕头斜卧。
谷降善命令他:“上来。”
云瑞抖的像筛糠一样,上床跪着:“爷,我是个残疾,不吉利,只怕要冲撞了爷,爷金贵……”谷降善得意一笑:“不怕,爷不残疾。”
他说完就转身半躺,勾了勾手尖:“上来~”“不,不不,我不会……”“……那爷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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