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下得很大,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把风灵从混沌中唤醒。
她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丝质被单贴着皮肤,触感冰凉。
"又来了..."风灵揉了揉太阳穴,每次附身都像是被人强行塞进一件不合身的衣服,浑身都不自在。
突然,她感到一阵眩晕,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云芷,二十西岁,云氏集团的大小姐,昨晚生日宴会上被人下毒害死了。
现在这具身体里剩下的,只有云芷临死前那股强烈的执念:找出凶手。
风灵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中指内侧有一小块洗不掉的墨水痕迹。
这不是她的手,至少不是她原本的手。
她轻轻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
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风灵走到穿衣镜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鹅蛋脸,杏眼,薄唇,眉宇间带着几分骄纵。
她解开睡袍,看到左侧肋骨处有一片不自然的淤青,那是毒素侵蚀肝脏的痕迹。
"真是麻烦..."风灵小声嘀咕着,从衣帽间里挑了件黑色高领连衣裙。
刚穿好衣服,梳妆台上的手机就亮了起来,锁屏上显示着37个未接来电,最新消息来自"林姨":芷儿,董事会提前到十点,你父亲很生气。
风灵撇了撇嘴,在首饰盒底层摸出一把精致的蝴蝶刀。
刀身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个圈,这个动作她太熟悉了。
活了几百年,总得学点防身的本事。
"小姐?
您醒了吗?
"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林管家说..."风灵猛地拉开门,把站在门外的年轻女佣吓了一跳。
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告诉父亲我马上过去。
"风灵学着云芷平时说话的语气,却在女佣转身要走时突然叫住她:"等等,昨晚谁进过我房间?
"女佣的肩膀明显僵了一下。
"只、只有林管家来送过醒酒汤..."风灵眯起眼睛。
她闻到了,女佣袖口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
董事会上,风灵完美地扮演着云家大小姐的角色。
云父拍着桌子大发雷霆,董事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只有林管家低着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风灵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瞥见了笔记本上的符号——那是个很眼熟的标记,三百年前在巴黎时见过,是某个地下毒药师组织的暗号。
午餐时,风灵"不小心"把红酒洒在了林管家的袖子上。
他慌忙擦拭时,腕表背面露了出来,上面刻着和笔记本上一模一样的图案。
"林叔这表挺特别啊,"风灵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鹅肝,"像是威尼斯买的?
"老管家的手明显抖了一下,餐刀在瓷盘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夜深人静时,风灵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管家的房间。
保险箱里除了毒药配方,还有几封和二股东往来的密信。
她刚用手机拍完照,就听见身后传来"咔嗒"一声——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你不该醒来的。
"林管家的声音冷得像冰,"那剂量足够杀死一头鲸鱼。
"风灵转身的瞬间,蝴蝶刀己经抵在了老管家的喉咙上。
她看着对方惊恐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这些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搞错了两件事,"风灵轻声说,"第一,我确实死了。
第二..."她看着鲜血在地毯上蔓延开来,"杀鲸鱼得用鱼叉才够劲儿。
"她用沾血的手指在镜面上画了个倒五角星。
镜面突然像水面一样波动起来,一支黑色羽毛从里面飘出,落在她掌心。
羽毛化作灰烬,组成一行小字:明夜子时,旧港区3号仓库,处理目标:风氏夫妇。
风灵看着自己逐渐变得透明的手指,知道是时候离开这具身体了。
临走前,她最后看了眼镜子。
镜中的倒影不再是云芷,而是一个银发赤瞳的少女,额头上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
那才是真正的她。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把地毯上的血迹映得发亮。
风灵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这几百年来,她似乎一首在重复同样的事情。
"下不为例..."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喃喃自语,然后像一缕轻烟般,消散在了月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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