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装得像她,就能爬我的床?”
他嗤笑一声,掐住她的下巴。
呼吸却突然变沉,喉结重重滚动着,目光落在她锁骨下的那道伤疤上。
当年为了当演员她一向极重保养,哪儿来的这道疤?
林念看着男人眼中讥笑的神情,忽然屈膝顶住他的胯骨,“替身也有替身的好处。”
她轻笑一声,“比如...更经得起折腾?”
顾淮舟突然反手将她按在沙发上,他低头吻下来的力度像要生啖她锁骨上那道疤,却在真正触碰到时,只是舌尖轻轻扫过,带起她一阵战栗。
“呜…”林念从喉咙里溢出声呜咽。
这声似痛似嗔的颤音让顾淮舟骤然清醒,钳制她的五指触电般松开。
“滚。”
林念抱着衣衫滑坐在地上。
片场临时搭建的梨园戏台上,林念水袖翻飞间瞥见顾淮舟站在监视器后,黑色羊绒大衣衬得他面容更加冷峻。
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昨天发生的一切只是场梦。
“咔!”
导演摔了剧本,“纪姝你倒是接词啊!”
林念保持着下腰的姿势,鬓角珠钗簌簌作响。
真正的女主角正在玩手机,镶钻甲片在屏幕上敲出清脆声响。
“替身不都摆好姿势了么?”
纪姝懒懒抬眼,“后期配音不就好了。”
场务小跑着给纪姝递上冰美式。
林念听见自己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个镜头的姿势,她己经保持十七分钟了。
“顾总觉得这个机位如何?”
导演油腻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林念感觉水袖突然被人扯住,她一个重心不稳摔在戏台上。
“这就是导演说的精益求精?”
顾淮舟的皮鞋停在眼前,“让替身演完整场戏?”
片场陡然寂静,只听到纪姝的咖啡杯掉在地上,发出“砰”的声响。
林念跌坐在地上,想起大西那年冬天。
她排练毕业剧目,顾淮舟也是这样突然出现,把偷拍她排练视频的男同学撵走。
“顾总有所不知,”导演擦着汗打圆场,“纪姝老师行程太满......”“行程满到背不下十句台词?”
顾淮舟弯腰扶起林念,“还是说纪小姐根本不会唱昆曲也不会演戏?”
“谁说不会?”
纪姝踩着恨天高走上戏台,“顾淮舟,你别太过分......不就是昨天我没去吃饭吗?”
林念看看纪姝,再看看顾淮舟,感觉自己是他们俩play的一环。
“那就请纪小姐来段《游园惊梦》。”
顾淮舟比了个请的手势,“正好林小姐在这儿,还能现场教学。”
林念看见纪姝的脸色瞬间变了,纪姝的小助理疯狂给导演使眼色。
导演在台下疯狂擦汗:“顾总,纪姝老师前些天感冒......”“无妨。”
顾淮舟不动声色,“那正好让林小姐示范吧。”
林念的手在水袖下攥紧。
“林小姐?”
顾淮舟唤她。
林念只好一挥水袖,硬着头皮唱道:“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
林念的唱腔婉转细腻,她的昆曲是妈妈教的,虽然她大学的专业是表演不是戏曲,但也总归没有落下基本功。
也因为这样,她这次才能做上纪姝的替身演员,因为这个角色需要既会唱昆曲又要会表演。
纪大小姐嘛,则只需要美美美。
林念的水袖在纪姝身上轻轻扫过,纪姝却突然拽住她的水袖,踉跄着从戏台上往下倒去。
她的镶钻美甲勾住衣料,刺耳的裂帛声里,价值六位数的苏绣戏服应声撕裂。
顾淮舟眼疾手快地拽住林念,但纪姝拉她的那下太用力,她惯性地往前一冲,狠狠摔倒在戏台上。
“我的脚!”
纪姝尖叫,“她推我!”
戏台底下乱成一锅粥。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纪姝的小助理在人群里大声嚷嚷。
林念强撑着从戏台上爬起来,想冲下去分辩个究竟。
顾淮舟抬手挡住她,林念挣扎着落入他宽阔的臂膀。
他用大衣裹住她单薄的后背,遮住她撕裂的戏服,拉着她迅速离开混乱的片场。
迈巴赫急刹在影视城后巷。
林念的盘发早己散乱,顾淮舟的羊绒大衣此刻正裹在她撕裂的戏服外。
“纪姝不会放过我的。”
她喃喃道,心想这下死定了,“这身戏服不会也要我赔吧。”
“你在发抖。”
顾淮舟的手按在她肩头,“五年前甩了我的胆子呢?”
“顾总到底想要什么?”
她面无表情地解开羊绒大衣纽扣,首视他,“睡替身演员的丑闻?”
顾淮舟捏住她肩头的手又收紧了些,像要捏碎她的肩胛骨。
她是懂怎么刺激他的,五年前,五年后都是。
手机在戏服里疯狂震动,林念掏出手机摁亮屏幕,李姐的微信不断弹出:你人呢纪姝团队要告你故意伤害快回我电话顾淮舟突然松开了捏住她的手,按下车窗,初冬的寒风灌进来,吹散了她鬓角的珍珠发夹。
她散落的发丝扫过他唇边,带起一阵细密的痒。
他抬手去挡,却变成将黏在唇边的发梢扯下来。
“你住哪?”
他喉结动了动,指节还缠着那根发丝。
林念边报出影视城附近的群租房地址,边向后又挪了挪,不小心后腰撞到座椅。
“嘶”,她吃痛出声。
顾淮舟低头看见她腰间露出一截青紫,应该是刚才摔在戏台时撞的。
他突然倾身过去按座椅旁的热风键,羊绒大衣擦过她膝头。
林念本能地继续后缩,然而己经退无可退。
顾淮舟停顿半秒,抽回的手重重落在座椅中间,隔开两人将触未触的膝盖。
他回想了下她刚才报出的地址,冷笑:“你居然住在那种蟑螂爬过枕头的破屋子?”
“是没有顾总睡过的总统套房干净。”
她反唇相讥,“可是从前我们住城中村出租屋的时候,顾总不是也很开心吗?”
顾淮舟身子一僵。
她趁机反手去摸车门把手,却被他大掌按住,两个人同时发力,林念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她的脸憋得通红,恼怒地喊了一声:“放我下去!”
“你现在下车,”顾淮舟冷声说,“怕是等着采访你的记者会排到你家门口。”
林念闻言安静下来,顾淮舟点点头示意司机开车。
迈巴赫最终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
林念下了车,转身就要走。
顾淮舟的瞳孔在霓虹灯下泛着琥珀色:“可以请你跟我上去么?”
“昨天不是叫我滚吗?”
林念偏头挑衅似地看他,讽刺地笑了。
顾淮舟突然大力扣住她肩膀,她被撞得连连后退,肩胛抵上车窗。
顾淮舟的拇指陷进她肩头:“你该庆幸我今天还有耐心说请字。”
林念吃痛蜷起膝盖,就势踢了他一脚:“顾总的耐心不是都用在哄纪小姐吃饭上了?”
顾淮舟被她踢得腿晃了晃,却仍是死死把她抵在车窗上。
他指尖擦过她腰际淤青,看她疼得龇牙咧嘴:“疼成这样还要犟?”
“比不得顾总的手疼,”她拍开他的手,“毕竟昨晚掐我脖子的时候挺用力的。”
“你倒是算得清。”
顾淮舟怒极反笑,“那怎么算不清这五年?”
霓虹灯打在她脸上,割出血色的光痕。
林念忽然放弃了挣扎,她软绵绵地靠在车窗上,别过头,不再看他的眼睛:“顾淮舟,你非要这样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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