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樱花缀满枝头时，安然在医务室闻到了那缕若有若无的雪松香。
消毒水的气味中混着少年校服上洗衣液的味道，林砚书蹲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正握着碘伏棉签。
医务室窗帘被风掀起一角，细碎的光斑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可能会有点疼。
"他抬头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
安然突然觉得后颈发烫，校服领口下的腺体突突跳动，像是有什么沉睡的蝴蝶要从皮肤里破茧而出。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时真的会分泌特殊荷尔蒙。
那些透明的小分子在血管里横冲首撞，把耳尖染成樱花汁液的颜色。
她慌忙扯了扯滑落的针织开衫，遮住锁骨处浮现的淡粉色纹路——据说极度动心时，爱情荷尔蒙会在皮肤上凝结成花。
"周洋这次太过分了。
"林砚书用绷带在她膝盖上系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等会儿我去告诉班主......"话音未落，医务室的门被重重推开。
沈悦举着融化的草莓甜筒冲进来，马尾辫上还沾着樱花花瓣："最新消息！
周洋被陈主任逮到改装情感监测手环了！
"安然猛地站起来，膝盖的刺痛让她踉跄了一下。
林砚书几乎是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雪松香突然变得浓郁。
她看见少年后颈的抑制贴翘起一角，露出淡青色的血管。
"改装监测手环要扣德育分吧？
"林砚书的声音擦过她耳畔，"上周消防演习时他还把烟雾警报器涂成粉红色......"窗外的风突然大起来，安然听见自己心跳声与远处消防训练场的警笛产生奇妙共振。
林砚书校服袖口蹭到了她的手腕，那些躁动的荷尔蒙分子突然排列成有序的螺旋，在她太阳穴处轻轻震颤。
这种奇异的共鸣持续到傍晚社团活动。
当安然抱着作业本穿过樱花大道时，又看到了那个在火焰中穿梭的身影。
夕阳把训练场的仿真火场染成琥珀色，林砚书戴着银色呼吸面罩，防火服袖口卷到手肘。
他握着液压剪的手稳得惊人，金属与金属碰撞的火星落进他眼底，像是提前预演了某个命运注定的黄昏。
安然不自觉地靠近铁丝网，怀里的作业本哗啦散了一地。
林砚书转头时，面罩上的反光材料晃花了她的眼。
她蹲下身去捡散落的纸张，忽然发现每张纸的页脚都画着小小的消防车。
"你也喜欢这个？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砚书不知何时翻出了训练场，防火服都没换就蹲在她面前。
他指尖还沾着灭火干粉，在安然递来的作业本上印出半个模糊的月牙。
远处传来集合哨声，林砚书起身时防火服擦过她的发梢。
安然数着他制服背后荧光的反光条，那些亮蓝色条纹在暮色中明明灭灭，像一串通往未知未来的星标。
当晚她蜷缩在西柱床里，看着智能手环记录的情感波动曲线。
代表林砚书的那条蓝色光谱与她的红色曲线在18:07分产生重叠，形成一道绚丽的紫色光晕——情感共鸣研究所的官网上说，这种光谱纠缠出现的概率是0.017%。
月光漫过床头柜上的消防车模型，那是白天从林砚书口袋里掉出来的。
金属车身上刻着小小的"LY"，在黑暗中泛着幽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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