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年,春寒料峭的南京城。
柳如是躺在床上,感到生命正从她衰老的身体中一点点流逝。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春雨,打在庭院的芭蕉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六十八年的人生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现——那些屈辱、那些妥协、那些不得已的逢迎..."如果...如果能重来一次..."她干枯的嘴唇微微颤抖,浑浊的泪水滑过布满皱纹的脸颊。
突然,一阵剧痛袭来,柳如是感到自己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姑娘,姑娘醒醒!
妈妈叫你呢!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柳如是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稚嫩的脸——是她十六岁时的贴身丫鬟小桃!
"我...这是..."柳如是震惊地看着自己纤细白皙的双手,没有老年斑,没有皱纹。
她慌忙摸向自己的脸,触手是光滑紧致的肌肤。
"姑娘怎么了?
做噩梦了吗?
"小桃担忧地看着她,"钱老爷马上就到楼下了,妈妈让姑娘快些梳妆。
"钱老爷?
钱谦益!
柳如是的心猛地一沉。
她记起来了,这是崇祯五年三月,她十六岁那年,钱谦益第一次来怡红院"选妾"的日子。
正是这一天,她的人生被彻底改变,成为了那个富商的玩物,开始了依附他人、仰人鼻息的一生。
"不..."柳如是攥紧了被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次绝不会重蹈覆辙。
"她迅速起身,从妆台抽屉深处摸出一个绣花钱袋——这是她偷偷攒下的全部积蓄。
"小桃,帮我个忙。
"柳如是抓住丫鬟的手,声音坚定,"去告诉妈妈我突然腹痛难忍,需要休息。
然后...然后把这个交给后门的张婆子,就说我今晚要见她。
"小桃惊讶地看着小姐反常的举动,但在柳如是坚定的目光下,还是点了点头。
待小桃离开,柳如是迅速行动起来。
她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裙,将几件换洗衣物、诗集和自己最珍视的几件首饰打包成一个小包袱。
然后,她取出一张纸,蘸墨挥毫:"钱老爷台鉴:奴家身染恶疾,恐传染贵人,已自请离院。
他日若得痊愈,必当登门谢罪。
如是拜上。
"写完,她将信放在显眼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前世里,她为了讨好钱谦益,费尽心思梳妆打扮;而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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